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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你的声音
正值春日,乍暖还 寒时候,明媚的春光一泻而下,散落在深深庭院里,树叶将其揉碎,洒在地上,一片斑驳。大簇大簇的花拥在一起,微微倚靠着有些陈旧剥落了水泥的围墙。
爷爷仰面躺在藤椅上,微微地摇晃着,手里捏着一个陶瓷酒杯,时不时微微抿上一口杯内的白酒。爷爷爱酒,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小时候,我总
爱同他一起坐在藤椅上,嗅着那令人微醉的酒香,听着他那略微沙哑的声音,讲着岁月的故事。磁性的声音缓缓展现爷爷的生活画卷,其中不乏爸爸小时候的糗事,空气里跳跃着我稚嫩的笑声。
我就这样坐在爷爷身上,用嫩嫩的小手揉着爷爷那刻着时光痕迹的粗糙却温暖无比的大手,听着爷爷温柔缓慢地讲着往事,乐此不疲。
这种光景持续了好多年,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耳畔便很少响起这种令人发醉的声音了。
不是春天不再来了,也不是爷爷不再仰躺在藤椅上坐在院子里乘凉了,而是因为,我渐渐长大,时间赋予我更多地是繁忙的学业,无尽的作业,我不再有那么多时间去听这种声音了,也便徐徐地不再听见了,代之老师上课急躁的讲课声,同学下课的嬉闹声。这些明明比爷爷的声音活力、响亮了许多,却无法拨动我心中的那根弦。
偶尔的清晨,在院里碰到爷爷,也是步履匆匆,有口无心地道声“爷爷好”,前脚早已跨出大门,连看都来不及看一眼,便上学去了。有时傍晚归家,爷爷叫住我匆忙的脚步,招呼着:“丫头,今天要听我讲故事吗?”我总会笑着回答:“爷爷,今天好多作业还 没写完,改天吧。”说着也未停下脚步,大步流星地往里屋走。
偶然一次不经意的回头,瞧见的竟是爷爷满脸的落寞,有多久没有听到爷爷那微醺如陈酒般的声音了?我默默地问自己。
又是春日,正是暮色时分,隐约的夕阳爬过斑驳围墙,我坐在爷爷身旁,看爷爷悠然仰躺在藤椅上摇晃,划过淡淡的痕迹,听爷爷娓娓道来,而这次说的是我小时候的趣事。
本以为无情时间会抹去所有的记忆,却发现记忆深处的人、事、物,都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褪去它本来应有的色彩,反而越加鲜活、美艳,像爷爷的杯中酒,越是久远,越是香醇,麻醉着味蕾,牵动着心弦。
你的声音,是世界上最甘甜的陈酿,我愿与你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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