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归去来兮辞》重点背诵的句子
陶渊明《归去来兮辞》是一篇脱离仕途回归田园的宣言,叙述了他辞官归隐后的生活情趣和内心感受,下面是小编收集的陶渊明《归去来兮辞》重点背诵的句子,我们一起来学习。
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既然自认为心志被形体所役使,又为什么惆怅而独自伤悲?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认识到过去的错误已经不可挽回,知道未来的事还来得及补救。实在是误入迷途还不算太远,觉悟到现在(归隐)是正确的(选择),当初(做官)是错误的(选择)。
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
船在水面上轻轻飘荡着前进,风儿轻轻地吹动着衣襟。向行人打听前面的路程,遗憾早晨的光线还太暗。
乃瞻衡宇,载欣载奔。 终于望见自己的家门,(我)高兴地向前飞奔。
三径就荒,松菊犹存。
(我)拉着孩子们走进屋里,(看见)美酒(已经)沾满了酒杯。
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
端起酒壶酒杯来自酌自饮,看着亭院里的树木,我觉得很愉快。
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
靠在南面的窗子上寄托(自己)傲岸(的)情怀,深知住在简陋的小屋里(反而)容易使人心安。
策扶老以流憩,时矫首而遐观.
拄着拐杖出去,走走停停,到处游戏,时常抬头向远处眺望。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云气自然而然地冒出山头,鸟儿非倦了就知道飞回(巢中)。
景翳翳以将入,抚孤松而盘桓。 日光暗淡,太阳快落下去了,(我)抚摸着孤松,流连徘徊不愿离去。
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
回去吧,让我同外界断绝交游。既然世俗与我相违相悖,我还驾车出去追求什么呢?
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
同亲人们谈谈知心话使我愉快,弹琴读书可以消愁解闷。
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 农夫告诉我春天到了,(我)将到西边的田里去耕种。
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
既探寻幽深曲折的山沟,也经过道路崎岖的山丘。
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
树木欣欣向荣地生长,泉水开始细细流淌不停。
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
羡慕万物恰逢繁荣滋长的季节,感叹我的一生将要结束。
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
身体寄托在天地间还能有多少时候(活在世上还能有多久)?为什么不随心所欲,听凭自然地生死?
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 爱惜美好的时光独自出去(游赏),有时扶着拐杖除草培芽。
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
登上东边的高岗(我)放声长啸,傍着清清的溪流而吟诵诗篇。
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姑且顺随自然的变化,度到生命的尽头。乐安天命,还有什么可疑虑的呢?
陶渊明简介:
陶渊明(约365-427),又名潜,字元亮,自号五柳先生,死后其好友暗赠谥号靖节先生,浔阳人(一说宜丰人)。东晋著名文学家,田园诗人,辞赋家,散文家,汉族(历史学家陈寅恪曾考证陶为奚族人,但其证据略显薄弱)。(《宋书》隐逸传云:“陶潜字渊明,或云渊明字元亮,浔阳柴桑人也。”)因宅边种植五棵柳树所以号五柳先生(未得到证实),谥称靖节居士,宜丰县澄塘镇秀溪村人。宋代地理总志《太平寰宇记》有陶渊明"始家宜丰"的记载。
宜丰旧《图经》亦有此说。他出生于一个没落的仕宦家庭。曾祖陶侃是东晋的元勋重臣,官至大司马,都督八州军事、荆江二州刺史,封长沙郡公。祖父陶茂作过武昌太守。父亲早死,母亲是东晋名士孟嘉的女儿。陶渊明29岁徙家柴桑,出任江州祭酒、镇军参军。后任彭泽县令。因不事权贵,弃官隐居栗里(今星子县境内)。52岁时偕少子陶佟回归宜丰故里,四年后返浔阳,逝于柴桑。陶佟留居故里。今澄塘镇秀溪、故村等处陶姓人皆为陶佟之后裔。历代方志载宜丰境内有南山、柳斋、菊轩、东篱、洗墨池、藏书礅、故里桥、靖节桥、我公桥、舒啸台、赋诗湾、顾渊石、醉卧石、渊明洞、读书堂、靖节祠等陶渊明遣迹及其纪念建筑。
入选中学课本的篇目有:初中《桃花源记》、《五柳先生传》,高中《饮酒》、《归去来兮辞》等。
扩展:
《归去来兮辞》是晋宋之际文学家陶渊明创作的抒情小赋。这篇文章作于作者辞官之初,是作者脱离仕途回归田园的宣言。全文叙述了作者辞官归隐后的生活情趣和内心感受,表现了他对官场的认识以及对人生的思索,表达了他洁身自好、不随世俗的精神情操。文章通过描写具体的景物和活动,创造出一种宁静恬适、乐天自然的意境,寄托了作者的生活理想。语言朴素,辞意畅达,匠心独运而又通脱自然,感情真挚,意境深远,有很强的感染力。结构安排严谨周密,散体序文重在叙述,韵文辞赋则全力抒情,二者各司其职,相为表里,成“双美”之势。
创作背景
东晋安帝义熙元年(405)仲秋,陶渊明出仕为彭泽县令,只八十多天便弃官归田,作《归去来兮辞》。陶渊明从二十九岁起开始出仕,任官十三年,一直厌恶官场,向往田园。这次辞官回家以后,再也没有出来做官。据《宋书·陶潜传》和萧统《陶渊明传》云,陶渊明归隐是出于对腐朽现实的不满。当时郡里一位督邮来彭泽巡视,官员要他束带迎接以示敬意。他气愤地说:“我不愿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儿!”即日挂冠去职,并赋《归去来兮辞》,以明心志。
陶渊明从晋孝武帝太元十八年(393)起为州祭酒,到义熙元年作彭泽令,十三年中,他曾经几次出仕,几次归隐。陶渊明有过政治抱负,但是当时的政治社会已极为黑暗。晋安帝元兴二年(403),军阀桓玄篡晋,自称楚帝。元兴三年(404),另一个军阀刘裕起兵讨桓,打进东晋都城建康(今江苏南京)。至义熙元年(405),刘裕完全操纵了东晋王朝的军政大权。这时距桓玄篡晋,不过十五年。伴随着这些篡夺而来的,是数不清的屠杀异己和不义战争。陶渊明天性酷爱自由,而当时官场风气又极为腐败,谄上骄下,胡作非为,廉耻扫地。一个正直的士人,在当时的政治社会中决无立足之地,更谈不上实现理想抱负。陶渊明经过十三年的曲折,终于彻底认清了这一点。陶渊明品格与政治社会之间的根本对立,注定了他最终的抉择——归隐。
整体赏析
这篇辞赋,不仅是陶渊明一生转折点的标志,亦是中国文学史上表现归隐意识的创作之高峰。全文描述了作者在回乡路上和到家后的情形,并设想日后的隐居生活,从而表达了作者对当时官场的厌恶和对农村生活的向往;另一方面,也流露出诗人的一种“乐天知命”的消极思想。
辞前有序,是一篇优秀的小品文。从“余家贫”到“故便求之”这上半幅,略述自己因家贫而出仕的曲折经历。其中“亲故多劝余为长吏,脱然有怀”,及“彭泽去家百里,公田之利,足以为酒,故便求之”,写出过去出仕时一度真实有过的欣然向往,足见诗人天性之坦诚。从“及少日”到“乙巳岁十一月也”这后半幅,写出自己决意弃官归田的原因。“质性自然,非矫厉所得”,是弃官的根本原因。几经出仕,诗人深知为“口腹自役”而出仕,即是丧失自我,“深愧平生之志”。因此,“饥冻虽切”,也决不愿再“违己交病”。语言虽然和婉,意志却是坚如金石,义无反顾。至于因妹丧而“自免去职”,只是一表面原因。序是对前半生道路的省思;辞则是渊明在脱离官场之际,对新生活的想象和向往。序文文笔雅淡自然,是极为纯净而渊然有深味的散文佳作。
正文以“归去来兮”开篇,意即“回家去啊!”开门见山地喝出久蓄胸中之志,好像长吁一口闷气,感到浑身轻松自在。“田园将芜胡不归?”以反问语气表示归田之志已决。“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回顾当时为了谋生而出仕,使精神受形体的奴役,感到痛苦悲哀,现在已觉悟到过去的错误虽然无法挽回,未来的去向却还来得及重新安排。作者引用《论语·微子》中楚狂接舆的歌辞:“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微加点化,形神俱似。“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则是觉醒和决绝的宣言。他看穿了官场的恶浊,不愿同流合污;认识到仕途即迷途,幸而践之未远,回头不迟;一种悔悟和庆幸之情溢于言外。这一段是申述“归去来兮”的缘由。寓理于情,读来诚挚恳切,在平静的语气中显示出思绪的变迁和深沉的感慨。
以下想象归家途中和抵家以后的情状:“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写船行顺风,轻快如飞,而心情的愉快亦尽在其中。“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写昼夜兼程,望归甚切。问路于行人,见暗自计程,迫不及待;惟其如此,方恨路程之长,而嫌时间过得太慢。“恨晨光之熹微”,正是把心理上的归程之长化为时间之慢的感觉,以表现其急切盼归的.心情。“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写初见家门时的欢欣雀跃之态,简直像小孩子那样天真。“僮仆欢迎,稚子候门”,家人欢迎主人辞官归来,主仆同心,长幼一致,颇使作者感到快慰。“三径就荒,松菊犹存。携幼入室,有酒盈樽。”惋叹之余,大有恨不早归之感。所喜手植的松菊依然无恙,樽中的酒也装得满满的。松菊犹存,以喻坚芳之节仍在;有酒盈樽,则示平生之愿已足。由此而带出:“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这四句写尽饮酒自乐和傲然自得的情景。《韩诗外传》卷九载北郭先生辞楚王之聘,妻子很支持他,说:“今如结驷列骑,所安不过容膝。”“审容膝之易安”,这里借用来表示自己宁安容膝之贫居,而不愿出去做官了。这与“三径就荒”一样,都是引用同类的典故,仿佛信手拈来,自然合拍,而且显得语如己出,浑然无用典之迹。接着由居室之中移到庭园之间:“园日涉以成趣,门虽设而常关。策扶老以流憩,时矫首而遐观。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景翳翳以将入,抚孤松而盘桓。”这八句写涉足庭园,情与景遇,悠然有会于心的境界。你看他:拄着拐杖,随意走走停停;时而抬起头来,望望远处的景色;举凡白云出山,飞鸟投林,都足以发人遐想。“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既是写景,也是抒情;作者就像那出岫之云,出仕本属于“无心”;又像那归飞之鸟,对官场仕途已十分厌倦,终于在田园中找到了自己理想的归宿。“景翳翳以将入”,写夕阳在山,苍茫暮色将至;“抚孤松而盘桓”,则托物言志,以示孤高坚贞之节有如此松。这一大段,由居室而庭园,作者以饱蘸诗情之笔,逐层写出种种怡颜悦性的情事和令人流连忘返的景色,展现了一个与恶浊的官场截然相反的美好境界。
下一段再以“归去来兮”冒头,表示要谢绝交游,与世相忘;“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听家人谈谈知心话,以琴书为亲密的伴侣,尘俗不染于心,也足以乐而忘忧了。“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躬耕田园的生活,在作者笔下显然已被诗化,这与其说是写实,不如说是浪漫的抒情。“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写农事之暇,乘兴出游,登山泛溪,寻幽探胜。“崎岖经丘”承“或命巾车”,指陆行;“窈窕寻壑”承“或棹孤舟”,指水路。音节和谐优美,读来有悠游从容之概。“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触景生感,从春来万物的欣欣向荣中,感到大自然的迁流不息和人生的短暂,而流露出及时行乐的思想。虽然略有感喟,但基调仍是恬静而开朗的。这一段承上启下,把笔触从居室和庭园延伸到郊原和溪山之间,进一步展拓出一个春郊事农和溪山寻幽的隐居天地;并且触物兴感,为尾段的抒情性议论作了过渡。
尾段抒发对宇宙和人生的感想,可以看作是一篇隐居心理的自白。“已矣乎,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是说寄身天地之间,不过短暂的一瞬,为什么不随自己的心意决定行止呢?“胡为遑遑欲何之?”是对汲汲于富贵利禄、心为形役的人们所发出的诘问;作者自己的态度是:“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既不愿奔走求荣,也不想服药求仙;他所向往的是:“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良辰胜景,独自出游;除草培土,躬亲农桑;登山长啸,临水赋诗;一生志愿,于此已足。植杖耘耔,暗用《论语·微子》荷蓧丈人“植其杖而耘”的故事;登皋舒啸,则似用苏门山隐士孙登长啸如鸾凤之声的故事。作者分别用以寄寓自己的志趣。最后以“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收束全文,表示随顺死生变化,一切听其自然,乐天知命而尽其余年。这是作者的处世哲学和人生结论。虽然不免消极,但确乎发自内心,而且包含着从庸俗险恶的官场引身而退的痛苦反省,带有过来人正反两面的深刻体验;因而不同于那种高谈玄理,自命清高的假隐士。
这篇文章感情真挚,语言朴素,音节谐美,有如天籁,呈现出一种天然真色之美。作者直抒胸臆,不假涂饰,而自然纯真可亲。王若虚曾指摘《归去来兮辞》在谋篇上的毛病,说既然是将归而赋,则既归之事,也当想象而言之。但从问途以下,都是追叙的话,显得自相矛盾。即所谓“前想象,后直述,不相侔。”对此,钱锺书在《管锥编》中已有辩正,并援引周振甫的见解:“《序》称《辞》作于十一月,尚在仲冬;倘为‘追录’、‘直述’,岂有‘木欣欣以向荣’、‘善万物之得时’等物色?亦岂有‘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或植杖而耘耔’等人事?其为未归前之想象,不言可喻矣。”钱钟书认为此文自“舟遥遥以轻飏”至“亦崎岖而经丘”,“叙启程之初至抵家以后诸况,心先历历想而如身正──经”,其谋篇机杼与《诗经·豳风·东山》写征人尚未抵家,而想象家中情状相类。陶渊明此文写于将归之际,人未归而心已先归,其想象归程及归后种种情状,正显得归意之坚和归心之切。这种浪漫主义的想象,乃是陶渊明创作的重要特色,也正是构成《归去来兮辞》谋篇特点的秘密所在。[1][2][3]
名家点评
宋代欧阳修:晋无文章,惟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一篇而已。
宋代苏轼:俗传书生入官库,见钱不识。或怪而问之,生曰:“固知其为钱,但怪其不在纸裹中耳。”予偶读渊明《归去来辞》云,幼稚盈室,瓶无储粟,乃知俗传信而有征。使瓶有储粟,亦甚微矣,此翁平生只于瓶中见粟也耶?
宋代李格非:陶渊明《归去来兮辞》,沛然如肺腑中流出,殊不见有斧凿痕。
宋代陈知柔:盖其词高甚,晋宋以下,欲追蹑之不能。
宋代朱熹:其辞义夷旷萧散,虽托楚声而无其尤怨切蹙之病。
清代刘熙载:屈子辞,雷填、风飒之首;陶公辞,木荣、泉流之趣。虽有一激一平之别,其为独往独来则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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