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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啊,就是我的螺壳散文
那年夏天,去连云港出差,住的地方好像叫连岛,靠近大海。晚饭后,和朋友顺着海堤散步,晚风不时送来大海的味道,带着缕缕淡淡的海腥。
朋友兴致勃勃,说,明天我们去海里游泳吧。我心里恰也有此念。我喜欢那畅游大海的感觉,喜欢大海深处扬起的点点白帆,喜欢夕照里螺号轻轻吹起的声音,和海腥味,海风,海水,海滩,近处远处的海天一色,氤氲着海的气息。海南的海我曾潜过,背着偌大的氧气瓶,起初用力潜下去,却总与愿违,头刚扎下,身子却来个大调向,早浮出水面了,颇有点顾头不顾腚的味道。
海南的海,千奇百怪的生物让我眼花缭乱,彩色的鱼,美丽的珊瑚,微微颤动的海草。那是亚热带的海洋。连云港地处暖温带,海自然与海南的不同,朋友说,寄居蟹很多。我想借游泳的机会,一睹寄居蟹真正的尊容。
七月连云港的阳光,灼热烤人,整个沙滩滚烫,脚踩上去,会不自觉地踮起脚尖。穿上泳衣,脚刚踏入海水,那股冰凉还是让我一激灵,忍不住打了个颤。常说冰火两重天,炙热的海滩,冰凉的海水,或许,就是那种感觉吧。
海水凉,不过是刚接触海水时的错觉,朋友告诉我。果然,海水里呆得不消几分钟,再站起身,将身体露出水面,就会感觉水底确比水上温暖多了。
近海的岸边,三三两两的游客赤着脚,弯着腰在专心寻觅着什么。朋友说,他们在找贝壳,还有寄居蟹。
真的找寄居蟹?朋友点点头。我一下子兴奋起来,乐不可支,加入岸边搜寻的队伍。寄居蟹很多。一阵涌起的潮水过后,好多蟹被海水夹带着,推送到沙滩上,潮水消退后,来不及随波逐流的,就留在在岸边。随手掀起一块小石头,兴许就能看到一个海螺,那里面住着的就是蟹――寄居的蟹。它们背着重重的螺壳,在沙滩上笨拙地独行。它们像一个个怕羞的姑娘,稍稍用手触一下,就会将头躲进壳去,见没有动静,才会慢慢探出头来,小心张望一番后,才放心地继续前行。
游客们比赛似的,不管认识不认识,捡拾到的蟹,开心地比着大小。我是大小兼收,悉数放入剪过口的矿泉水瓶。上岸后,众人大多将蟹放归大海,我则随身带着,准备回家给读小学的女儿欣赏。
女儿闻听是寄居蟹,欣喜地打开瓶,轻轻地倒在盆里,半天不见蟹伸出头。我走近瞧过究竟,发现它们全死了。一方水土一方人,故土难离。蟹也如此,朋友曾这样说。我不信,总疑心是途中颠簸造成的。
女儿一脸正色,说我荼毒生灵,是伤害蟹性命的凶手。我无法辩驳。委实是我,才让它们无法安身立命,魂兮归去。我的心底暗生隐隐的痛。
这,让我想起在甘肃时亲历的事来。十五年前,我在兰州大学读研究生,师从移民专家张志良先生。那时,他正承担由世界银行资助的疏勒河移民课题。我得以近距离接触那些移民,他们起初住在宕昌、东乡、积石山三县,一座座荒山,平原不多,贫困落后、干旱缺水,转移到相对富饶多水的河西走廊。可那些老人们任你费尽口舌,总不忍心离开先辈们居住的那块土地。他们宁愿坚守着,深爱着,执著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终老在那片土地上。无论它怎样贫瘠,都不会嫌弃,不会抛弃,不会离弃。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虽然在城里生活了好多年,心却常默念着远方那个乡下的老家,尘封的记忆不时在夜深人静时打开,浮起在梦里梦外。小时候,那河水清澈透明,小伙伴们打打水仗,摸摸鱼虾,扎扎猛子,舒展地漂游……童真的岁月啊,那些开心不朽,乐趣不朽,友情不朽。老人们说,秋后的河里是不可以游泳的,容易生痱子。我曾多次偷偷地游过,但终未见痱子大驾光临。老家的河不宽,可尽情地游来游去,闭上眼睛,也能得心应手地游上好几个来回。
故乡啊,就是我的螺壳,我就是寄居在她深处的蟹——在她的怀抱里,我才会怡然自得,舒心自如,无拘无束。那可是我安生立命的根啊,别的再安逸再舒适的地方也取代不了――我如是,那些甘肃的老移民们,和那些漂泊四海的游子们亦如是。
故土啊,是我们暖暖的、重重的螺壳;我们啊,则是寄居在那壳里的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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