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的散文
月正上弦,厦门的夜晚温馨而美丽。轻柔的风从海上上吹来。柔柔的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摩挲着脸庞。棕榈树的叶子在微微摇曳。路灯下,一群群的飞蛾早就进入了温暖的梦乡。
我却一点困意也没有,躲在位于翔安的宿舍里。看月光透过三层玻璃,懒洋洋地在水泥地上流淌、倾泻。清清爽爽的斗室,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忙碌的一天终于过去了。想一想,人生本来就是这样。有热火朝天的车来车往,也有熙熙攘攘的喋喋不休。更有万籁俱静的夜深人静。可我偏偏又不肯睡去。这也是人生吧,感觉有些缺憾、有些不尽人意。如果总是这样可不好,道理我懂,不但影响健康,更容易造成心灵的伤害。没有良好的情绪就不会有好的心情,没有好的心情可能一事无成。再想一想,功成名就是人生,碌碌无为也是人生。人生本就不该因人而异因事而异?人和事能影响人生但不能改变,不是吗?况且,一帆风顺的也算人生嘛?
头“轰”地大起来,千丝万绪朝上涌,实在没有困意,姑且去院子里走一走吧。
月光下的小院,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只觉得很高的墙忽然低了许多。月的影子慢慢地直接射进来,不一会儿就照得小院亮堂堂的。景泰蓝的花瓶上挂满露珠,插在里面的花朵鲜艳欲滴。红的芍药、粉的牡丹、白的绿冕。还有丝丝碎碎的满天星被拥在中间,在浓浓的花香里,显得梨花带雨,分外妖娆。五颜六色的花都在努力向上伸展。
紫橘树上硕果累累,阵阵松节拔高的声音,悦耳灵动。偶尔有成熟的果实“乒”一声奏响,这不大不小的声音一下吵醒小院的宁静。先是一只猫跃上矮墙,接着是小京巴竖起耳朵,眨着圆溜溜的眼球四处张望。
我觉得有趣,饶有兴趣地望着它们。忽然手上一酸,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低头一看,是一只小虫正在津津有味地享受着我的丰腴,我不忍伤害,用嘴轻轻一吹,他马上挺起吃饱的身体,笨拙地爬行,我不停的转着手臂,它似乎是迷路了,到处乱拱,我用力一吹,居然把它吹到了半空,我心一凉,心说不好,可能要出人命。谁知那小虫竟腾空而起,舞动着翅膀远远地飞走了。
我在一石桌边的矮凳上坐下来,一种从没有过的`舒适和坦然,不由微眯双眼。一瞬间,一条长长的细线在石桌上慢慢游动,仔细一看,竟然是一队蚂蚁在招摇过市。蚂蚁的肩头几乎都扛着大大小小的战利品。不远处,一群蚂蚁正在和一只蝗虫搏斗。没多一会儿,几只蚂蚁牺牲了,又过了一会儿,蝗虫终于被斗败了,一群蚂蚁扛起肥大的蝗虫,浩浩荡荡的又插进队伍里,匆匆地远去了。
我不禁一颤,在这和风的夜晚,竟还有惊心动魄的故事。看来,静止是相对的,只有运动才是永恒不变的。
我想,这应该也是一种人生吧,就像地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终生忙碌,无怨无悔。
不知不觉有了雅兴,想一想连自已都笑了,一大把的年纪,还玩浪漫,是不是有些异类。不过再想想,只有天知地知我知,姑且算是返老还童,情不自禁吧。
一抬头,眼前是一只倒挂金钟的猴。正目光炯炯地凝视远方,不远处,几只蚯蚓伸着脖子东张西望。树枝上,一只金龟子正酣睡在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上。蜘蛛早就没有了,破烂的网摇摇欲坠。
我来到树前,摘一枚黄色的橘子,然后回身打开饮水机,放上一大杯滚烫的水,把橘子瓣放进水里。立刻,水面升起一团白雾,透过白雾,我看见一群鸡雏彼此亲亲热热的靠在一起,睡意正浓。
端起杯,还没有享受橘香,一只小虫一闪而过。扑通一声跳进杯里。兴奋地翻腾了几下,便不见了。
我愣了,多么美妙的夜晚,竟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在不停演绎。
这也是另一种人生吧,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