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期盼着雪的到来散文

她期盼着雪的到来散文

　　暖冬，雪迟迟未下。干枯的树枝，干裂的土地，盼极了雪。哪怕零星也好。润润干涸的唇，风干了的脸。风干嚎，愤怒，依然打动不了雪坚如磐石的心肠。依然我行我素。

　　远方的朋友曾在一天的清晨，欣喜地发来短信，他说，清晨下起了零星的小雪，薄薄的一层，今冬第一场雪，甚是欣喜。

　　雪，这是怎么了？缠缠绵绵，飘逸浪漫的她为何不肯降落凡间？去年立春过后，她不顾桃花落满枝头，疯了似的下了一场好大的雪。古老的北京顿时银装素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分外妖娆。春归，雪至。那是今生我遇见最华美，最壮观的一场雪。晶莹、透明、一尘不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不忍时光抛弃，使出浑身解数，苦争春。她，熠熠生辉，光彩照人。

　　一个冬天了。无雪。去年春雪，那不是她最后的璀璨。雪知道，人们爱着她，盼着她，耐心地等着她回眸一笑百媚生。也许，她在蓄积，准备着，奉献一场雪的盛宴。

　　深爱雪。

　　古人也是。太多赞美她的诗句如雪飘落了一年又一年。“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乱山残雪夜，孤独异乡人”……在诗人的笔下，雪是孤寂，是别离，是哀愁。正如柳宗元的独钓寒江雪。天冷，心也凉。雪不来。她是不想增添人内心凄凉？还是不愿看到人间别离的感伤？

　　爱过方知情重。她懂。

　　日光是雪的情人。只是，生不逢时。他来，她去。融化的雪水，是雪伤情的泪滴。一年，短暂相遇，然后别离。恰似牛郎与织女，用365天的思念，等待一年一次一夜的鹊桥相会。雪不来，她愿她爱的人间多相聚，少别离；多欢乐，少哀怨。

　　其实，在描写雪的诗句中，我偏爱“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寒冷、萧瑟，苍白的冬日，读到这样的诗句是惊，是喜。春风一来，所有的梨树开了花。冬天里的春天，素洁的春天，一点儿也不妖。清丽的可人。雪花飘落也是春。别样的春天。

　　一直有个心愿——煮雪烹茶。

　　唐代白居易有诗云：“吟咏霜毛句，闲尝雪水茶”，喻凫《送潘咸》也有诗云：“煮雪问茶味，当风看雁行”。可见，雪水茶早有历史。《红楼梦》妙玉奉茶，收了梅花上的雪，埋在地下，沏出来的茶，茶香清透。想来，雪水烹茶自有美妙之处。

　　盼雪了。

　　夜浓，屋内灯火阑珊。银碗里盛雪。放在灶间加热。雪遇到热，慢慢融化成水。烧开。取青花瓷碗，放几片上好茶叶，倒上雪水……

　　煮雪烹茶。浪漫的一件事，说给他听。他摇摇头，雾霾天，雪不再清澈，熬出的水，怎么能喝？

　　煮雪烹茶。哦。想想罢。

　　去年春雪。护城河畔。一个人踏雪寻花。立春，粉色的桃静静开。却被突如其来的雪抢了风头。花瓣上一堆又一堆的雪，安稳伫立花朵上。白中透粉恰是好看。玉兰冒出了头，头上点缀着雪花，亮晶晶的。南方的女子踏雪寻梅。北方的女子，寻梅不得，寻的是雪中花。

　　冬天，雪来。我时常独自到家附近的街心公园赏雪。雪后清幽。塔松落满沉甸甸的雪花。轻轻一碰，扑簌簌掉落下来。阳光在头顶照耀。雪花悄然融化，一滴滴落在雪上，敲了一个个黄豆大小的水洼。雪的眼泪。我想。她在和日光吻别。

　　每年的冬天，雪都会来。每年的冬天，雪多次来。或大或小，或轻灵或厚重。雪属于冬天。冬天是雪的家。快春节了。人们都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赶往冬天的火车。雪，怎么迟迟不归呢？人们翘首以待。等待迟归的雪花。也等待天上人间的团聚。

　　雪，何时归？何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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