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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梦依稀散文
记得,就是那一个马年的元旦即将临近。
我,突然收到了一张很精致的、来自南方大都市的明信片,在上面写道:“宙明:我在这遥远的他乡衷心地祝愿你新春愉快,一切顺心如意,希望你不要放下手中的笔杆子……”上面的落款是“小不点”。为此,我极力地在自己的大脑里搜索着这么一个名字和印象。
经过反复的查对,才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原来他就是我过去的老同事文学之友阿勇。
是啊,阿勇的音容笑貌,随着那张明信片的出现,便渐渐地在我的脑海的屏幕里清晰起来。他,就是十多年前毅然辞掉一切下海闯荡的文友,和我相识也是从文学的爱好开始的,都一起爱好写作,是同时在地区一级的报刊上发表一些文艺作品,据说,他就是由于在一次的转干中无缘无故地被淘汰而赌气要求下海的。那时的他,已经有几篇文学作品在省级的刊物上发表,曾经引起了一些不小的反响和轰动效应,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根据我的预测,也凭着他的潜力和勤奋与灵性,不出三五年的时间,他在文学创作上准会成为一位写作上的“大腕”。可是,他就是不甘心于寂寞,不甘心于受别人的气,同时又难耐清贫,尤其是过不了那些紧巴巴和酸溜溜的日子与时光。于是,就一时念起,干脆便辞去了工人的指标,依然告别了家人和朋友,告别了文学,告别了这落后的山城,往沿海的都市发展去了。
记得那年秋天,临走的那天晚上,他就专门在一间餐馆里宴请了我们几位比较要好的文友们一起叙旧别离。就当时来讲,三五十元钱就可以摆满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了,比较满意地喝上了几盅。席间,他举起了用瓷碗盛装着“土茅台”对着我们几个人说道:“各位,本人因各方面的不顺心如意,决定放弃眼前的这一份工作,放下手中的那支笔杆子,要到沿海的那座都市里去打鱼捞虾了。信得着我的,就给我说些吉利的话,不大相信的,就作为我们的一次朋友聚餐罢了。来日方长,好吧,我们先干这一杯。”说完,就“咕噜咕噜”地把手中的那一大半碗的“土茅台”放到自己的肚子里去了。
因为,我知道此时想劝他不要这样去想问题或者做出这样的举动时,那是一种多余的想法,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脱裤放屁,光淀淀的没有一点意思。”我只好对他说:“好吧,你既然作出了决定,我们没有意见。我们大家都祝愿你能闯出一个样子来,到时再和你庆祝碰杯,到时对你的称呼就有新的说法了。”另一位友人接着说:“阿勇,你是一个作家的料子,我们都希望你真的不要放下手中的笔杆子,不管走到哪里,还是要……”
“对啦,”他立即接过那位朋友的话头,“还是要实际一点的好,还上要面对这个复杂的生活现实。你们最近看到一些消息了吗?你们知道中国有好多作家吗?如今哪,有好多的作家都纷纷下海了,纷纷到沿海的都市去捞鱼抓虾,一起检钞票哪。是呀,是呀,作家、作家,就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养不起啦,写的文章都没有多少价值,几千个字才得那么百把几十块钱的稿费,塞牙缝都不够哪,每每把眼睛都熬肿了,脑子都想累了,又值多少嘛?而且连要上报的缎要看关系才有那么一点把握。开了几天几夜的笔车子,得到的连开电费都不大够呀。在广东那边,一个打工仔的工钱都比我们写东西的人高上那么几十倍呢!……我们这些动笔杆子的人全都是一个被人小看的老傻瓜,不会转脑筋的大笨蛋。我就是决定要换一换这个脑筋才行。改变一种生活法。”
……听着他的一番话语,我就知道了他心里的决心了。他所说的现实和写作现状,都是不假的,我们也很清楚,也是最实际的问题。写作的人,现在有如他所说的那样,没有多少人来关注了,经济效益就更不用说了。但是,在这个社会里,不能不没有人来写东西的,文学就是人学,作品也就是人品。如果大家都来闲弃自己所喜爱的写作,那么社会和历史还能前进吗?如果没有人来作出这样的牺牲,没有人用手中的笔杆子来记录这个社会和人生,那怎么能有我们祖国这几千年的辉煌文化遗产和历史的伟大成就呢?他的一些话语和观点有待于时间的检验。对此,我想和他论理这方面的内容,一看到他那个醉意的样子,就放下了这个想法,由他说去吧,他心里会比别人都明白自己所说的话语是对与否的。
就这样,他一去就是这么十多个年头了。
当我看到他在明信片上的话语,就从中也明了了他对自己十多年前所说的那些话的有所醒悟和惭悔。不知道我这个远方的文友现在的景况如何?仍不大清楚,从寄来的信语中可想而知,也许他就在他乡默默地以写作为主来打工的呢,也许他闯出了个名堂来了就知道写作的重要性……
我,真的不愿再往下想了,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祝福着他——是啊,别梦依稀咒世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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