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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遇·其二》鉴赏
《感遇·其二》鉴赏1
感遇·其二
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
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
可以荐佳客,奈何阻重深。
运命惟所遇,循环不可寻。
徒言树桃李,此木岂无阴。
注释
岂:难道。
伊:那里,指江南。
岁寒心:耐寒的本性。
荐:进献。
嘉客:嘉宾贵客。
奈何:无奈。
阻重深:山高水深,阻隔重重。
运命:命运。
循环:周而复始,变化莫测。
寻:探求。
徒言:只说。
树:种植。
此木:指丹橘。
阴:树阴。
翻译
江南丹桔叶茂枝繁,
经冬不凋四季常青。
岂止南国地气和暖,
而是具有松柏秉性。
荐之嘉宾必受称赞,
山重水阻如何进献?
命运遭遇往往不一,
因果循环奥秘难寻。
只说桃李有果有林,
难道丹桔不能成阴?
赏析
此诗为《感遇》组诗中的第二首。屈原曾写过一篇《橘颂》,歌颂橘树“横而不流”的坚贞品质。这首诗托物言志,所表现的即是屈原《橘颂》之意。诗人以凌霜傲雪、经冬不凋的丹橘自喻,与世俗的'桃李做鲜明对比,寓意深刻。全诗婉而多讽,含蓄蕴籍。
本诗的语言清新简练,抒发胸臆的同时,给了读者驰骋想像的空间。全诗平淡而浑然天成,时时发问的句子达到了正反起伏的效果,而语气却是温文尔雅,不着痕迹中,哀伤、愤怒尽情抒发,可谓炉火纯青。
张九龄
张九龄简介
(673-740)唐代大臣、诗人。一名博物,字子寿,韶州曲江(今广东省韶关市)人。少聪慧能文,唐中宗景龙(707-710)初年进士,为校书郎。后又登“道侔伊吕”制科,为左拾遗。唐玄宗开元(713-741)时历官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中书令,为唐代名相。张九龄才思敏捷,文章高雅。其诗早年词采清丽,情致深婉,为诗坛前辈张说所激赏,被贬后风格转趋朴素遒劲。他的五言古诗,以素练质朴的语言,寄托深远的人生慨望,对扫除唐初所沿习的六朝绮靡诗风,贡献尤大。有《曲江集》二十卷传世。
《感遇·其二》鉴赏2
感遇诗三十八首
其廿九
丁亥岁云暮,西山事甲兵。
赢粮匝邛道,荷戟争羌城。
严冬阴风劲,穷岫泄云生(32)。
昏曀无昼夜(33),羽檄复相惊。
拳局竞万仞,崩危走九冥(34)。
籍籍峰壑里(35),哀哀冰雪行。
圣人御宇宙,闻道泰阶平。
肉食谋何失,藜藿缅纵横。
【注释】(32)泄:一作“油”。
(33)曀:一作“黩”。
(34)走:一作“远”。
(35)籍籍:一作“寂寂”。
【赏析】
垂拱三年(687),武则天想征伐吐蕃,先由雅州(今四川雅安)进攻羌人。当时身为麟台正字的陈子昂上书谏阻,道:“臣闻乱生必由怨起,雅之边羌,自国初以来,未尝一日为盗,今一旦无罪受戮,其怨必甚。”认为应当“计大不计小,务德不务刑;图其安则思其危,谋其利则虑其害”(《谏雅州讨生羌书》)。
希望决策者深思,表明他反对不义战争的立场,又兴寄为诗,即这首“丁亥岁云暮”。
诗的开篇类乎史笔,明确地指出了事件及其发生的时间地点:丁亥(垂拱三年的干支)年冬天,武周王朝将用兵于蜀地。“西山”本为成都以西的雪岭,这里泛指蜀西羌人聚居之地。如此郑重的笔法,是政治诗和史诗的格局,后来为杜甫常用。“赢粮匝邛道,荷戟争羌城”二句为“西山事甲兵”的'具体化描写:
战士们背负干粮,绕行邛崃山间,准备攻打羌人。一个“争”字,暗示主动进攻和先发制人的意味。
而接着诗人凭借自己作为蜀人,对此次行军地理状况的熟悉,发挥想象,渲染征行环境艰苦阴郁,暗示战争前景的并不光明。“严冬阴风劲,穷岫泄云生”,这不仅是冬日山中气象的描绘,同时也表明自己的态度。阴风怒号,彤云密布,自会有“昏曀无昼夜”的感觉,而“羽檄复相惊”,则倍增愁惨。“羽檄”乃军事文书,所惊为谁?显然不仅仅是羌人?出征战士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兵。“拳跼竞万仞,崩危走九冥;籍籍峰壑里,哀哀冰雪行。”他们拳曲着身子,冒着山石崩塌的危险,在高山与深谷之间穿行,被驱遣着去进行一场没有希望的战争。比山路更危险的,是这场政治冒险本身。这中间八句在诗中举足轻重,它形象地表明了这将是一场士气低落、失道寡助的战争。
最后四句直发议论:圣人治理天下靠的是得道,得道则天下太平。(古人认为三台星—— “泰阶”平,则天下太平。) 暗示袭击羌人,是统治者(“肉食”者)的失策,百姓(“藜藿”,指食野菜者)的祸殃。与篇首相映,结尾复归于庄重,使全诗政治色彩特浓。象陈子昂这样用诗笔经常自觉地干预政治的诗人,在李杜以前的唐代诗人中为罕有。
【作者介绍】
陈子昂(659~700),唐代文学家。字伯玉,梓州射洪(今属四川)人。少任侠。举光宅进士,以上书论政,为武则天所赞赏,拜麟台正字,右拾遗。后世因称陈拾遗。敢于陈述时弊。曾随武攸宜征契丹。后解职回乡,为县令段简所诬,入狱,忧愤而死。于诗标举汉魏风骨,强调兴寄,反对柔靡之风。是唐代诗歌革新的先驱。有《陈伯玉集》传世。
《感遇·其二》鉴赏3
【原文】
感遇诗三十八首
其二
兰若生春夏(4),芊蔚何青青(5)。
幽独空林色,朱蕤冒紫茎(6)。
迟迟白日晚(7),袅袅秋风生。
岁华尽摇落(8),芳意竟何成。
【注释】
(4)兰:兰草。若:杜若,杜衡,生于水边的香草。
(5)芊蔚:指草木茂盛状。
(6)朱:红花。蕤:花下垂状。
(7)迟迟:徐行貌。
(8)岁华:草木一年一度开花,故云。摇落:凋零。
【赏析】
这首五言诗所吟咏的对象是香兰杜若。香兰和杜若都是草本植物,秀丽芬芳。兰若之美,固然在其花色的秀丽,但好花还须绿叶扶。花叶掩映,枝茎交合,兰若才显得绚丽多姿。因此诗人首先从兰若的枝叶上落笔,迭用了“芊蔚”与“青青”两个同义词来描摹花叶的茂盛的姿态,中间贯一“何”字,充满赞赏之情。
如果说“芊蔚何青青”是用以衬托花色之美的话,“朱蕤冒紫茎”则是由茎及花,从正面刻画了。这一笔以“朱”、“紫”等鲜明的.色彩加以描绘,并由一“冒”字,将“朱蕤”、“紫茎”联成一体。全句的意思是:朱红色的花垂下来覆盖着紫色的茎,不但勾勒出了兰若的身姿,而且描绘出了它花簇纷披的情态。
兰若不象菊花那样昂首怒放,自命清高;也不象牡丹那般富贵骄傲。兰若花红茎紫,叶儿青青,显得幽雅清秀,独具风采。“幽独空林色”,诗人赞美兰若秀色超群,以群花的失色来衬托兰若的绰约风姿。其中对比和反衬手法的结合运用,大大增强了艺术效果。
“幽独”二字,可见诗中孤芳自赏的命意。
诗的前四句赞美兰若风采的秀丽,后四句转而感叹其芳华的凋落。“迟迟白日晚,嫋嫋秋风生”。由夏入秋,白天渐短。“迟迟”二字所表现的就是这种逐渐变化的特点。用“嫋嫋”来表现秋风乍起、寒而不冽,形象十分传神。
《感遇》,是陈子昂所写的以感慨身世及时政为主旨的组诗,共三十八首,本篇为其中的第二首。诗中以兰若自比,寄托了个人怀才不遇的身世之感。陈子昂颇有政治才干,但屡遭排挤压抑,报国无门,四十一岁为射洪县令段简所害。这正如秀美幽独的兰若,在风刀霜剑的摧残下枯萎凋谢了。
此诗用比兴手法,诗的前半着力突出兰若压倒群芳的风姿,实则是以其“幽独空林色”比喻自己出众的才华。后半以“白日晚”、“秋风生”写芳华逝去,寒光威迫,抒发美人迟暮之感。“岁华”、“芳意”
用语双关,借花草之凋零,悲叹自己的年华流逝,理想破灭,寓意凄婉,寄寓颇深。这首诗颇象五律,而实际上却是一首五言古诗。它以效古为革新,继承了阮籍《咏怀》的传统手法,托物感怀,寄意深远。与初唐诗坛上那些“采丽竞繁”、吟风弄月之作相比,显得格外健康而清新,正象芬芳的兰若,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作者介绍】
陈子昂(659~700),唐代文学家。字伯玉,梓州射洪(今属四川)人。少任侠。举光宅进士,以上书论政,为武则天所赞赏,拜麟台正字,右拾遗。后世因称陈拾遗。敢于陈述时弊。曾随武攸宜征契丹。后解职回乡,为县令段简所诬,入狱,忧愤而死。于诗标举汉魏风骨
《感遇·其二》鉴赏4
赏析
本诗托物言志,诗人借赞颂丹橘,经冬犹绿,是因为有耐寒的本性来比喻自己坚贞不屈的情操。而丹橘由于路途阻隔无法介绍给嘉宾的命运,也映衬了诗人遭排挤的境遇。无可奈何的,诗人只得把这一切归结于命运,以反诘句收束全诗,指责人们只顾种桃李,而不重视丹橘的行为,进一步抒发了诗人的愤怨。
诗开头二句,托物喻志之意,尤其明显。以一个“犹”字,充满了赞颂之意。三、四句用反诘,说明桔之高贵是其本质使然,并非地利之故。五、六句写如此嘉树佳果,本应荐之嘉宾,然而却重山阻隔,无法为之七、八句叹惜丹桔之命运和遭遇。最后为桃李之被宠誉,丹桔之被冷遇打抱不平。
本诗的语言清新简练,抒发胸臆的同时,给了读者驰骋想像的空间。全诗平淡而浑然天成,时时发问的句子达到了正反起伏的效果,而语气却是温文尔雅,不着痕迹中,哀伤、愤怒尽情抒发,可谓炉火纯青。更多唐诗欣赏敬请关注“习古堂国学网”的唐诗三百首栏目。
点评
诗开头两句,诗人就以饱满的热情,颂扬橘树经得起严冬考验,绘制了一幅江南橘林的美丽图景,形成了一个优美的艺术境界。橘树是果树中的上品,又能经得起严冬风霜的熬煎,终年常绿,因此诗人以丹橘自喻是有深刻含意的。这是诗人借用橘树来比喻自己“受命不迁”、“横而不流”的人格。这里,诗人不仅写了橘树的外形,而在着意表现它坚强不屈的精神,达到了形神的有机结合。同时呈献在读者面前的,并非一棵橘树,而是一片橘林。诗人是在描写包括他自己在内的“群像”。这就使得诗的意境更为深远开阔,形象更为高大生动。
三、四两句,写橘树的特点。诗人告诉读者橘树的经冬翠绿,并非因为江南气候暖和,而是因为它有着耐寒的本性。在这里,诗人采用的是问答的形式,问得自然出奇,答得分外有味,把橘树本身的特性简明地概括出来。诗人通过“岁寒心”的双关语,一方面巧妙地指出橘树的耐寒本性,同时又用以比喻诗人的高尚美德。这是借橘树的本性写诗人的心灵之美,既是诗中主人公的自我画像,也是当时千万个正直知识分子的品德的写照。从而使诗的主旨又深化了一层。
下面六句,是叙事,也是抒情。五、六两句是说:这些甜美的丹橘本可以送到远方呈献给尊贵的客人,无奈关山重叠,通道受阻。言下之意,他本可以将贤者推荐给朝廷,可惜道路被阻塞。这两句妙喻天成,不露痕迹。诗人借用眼前的`景物,通过丰富的想象,表现了封建社会一个忠君爱国的知识分子,在遭贬的情况下,仍然不甘沉沦,依旧关心国家前途和命运的可贵品质。七、八两句是诗人从感慨中得出的判断:命运的好坏,只是因为遭遇的不同;而这又如同周而复始的自然规律一样,其中的道理实在难以捉摸。这是诗人根据自身经历所发出的感叹。最后两句是紧承“运命”两句而来。诗人大声疾呼:不要只说种桃李,橘树难道不能供人乘凉吗?很清楚,诗人在为橘树鸣不平,也是在为贤者鸣不平。也就是说,贤者能人,不会不如李林甫之流。这两句是对朝廷听信谗言、邪正不辨、严厉斥责,也是全诗的主旨所在。由于诗人有深刻的洞察力和高度的艺术概括力,因此这两句议论写得十分亲切自然,深刻有力,大大增加了诗的内涵。这里运用暗喻来抨击时弊,能发人深思,给人以很大的启迪。
从结构上看,这首诗短短五十字,构思精巧,结构严密,抒情写意,回环起伏。开头以橘起,最后以橘结,前呼后应,且深化主题。尤其是最后出人意料的设问,震人心弦,增添了诗的艺术魅力。张九龄诗歌语言生动、比喻贴切,毫无矫揉造作、雕琢晦涩之病。刘熙载在《艺概》中,称张九龄的诗歌“独能超出一格,为李、杜开先”。这一评价是非常恰当的。刘禹锡说九龄“自内职牧始安(今桂林),有瘴疠之叹;自退相守荆户,有拘囚之思。托讽禽鸟,寄词草树,郁然与骚人同风。”就是指这类《感遇诗》。
扩展阅读:张九龄的历代评价
《旧唐书》:九龄文学政事,咸有所称,一时之选也。
赞曰:开元之代,多士盈庭。日用无守,嘉贞近名。嵩、龄、适、挺,各有度程。大位俱极,半惭德馨。
《新唐书》:人之立事,无不锐始而工于初,至其半则稍怠,卒而漫澶不振也。观玄宗开元时,厉精求治,元老魁旧,动所尊惮,故姚元崇、宋璟言听计行,力不难而功已成。及太平久,左右大臣皆帝自识擢,狎而易之,志满意骄,而张九龄争愈切,言益不听。夫志满则忽其所谋,意骄则乐软熟、憎鲠切,较力虽多,课所效不及姚、宋远矣。终之胡雏乱华,身播边陬,非曰天运,亦人事有致而然。若知古等皆宰相选,使当天宝时,庸能有救哉!
王方庆:此子必能致远。
李林甫:九龄文吏,拘古义,失大体。
李隆基:正大厦者柱石之力,昌帝业者辅相之臣。生则保其荣名,殁乃称其盛德,节终未允于人望,加赠实存乎国章。故中书令张九龄,维岳降神,济川作相,开元之际,寅亮成功。谠言定其社稷,先觉合于蓍策,永怀贤弼,可谓大臣。竹帛犹存,樵苏必禁,爰从八命之秩,更进三台之位。可赠司徒,仍遣使就韶州致祭。
崔群:玄宗初得姚崇、宋璟、卢怀慎、苏颋、韩休、张九龄则治,用宇文融、李林甫、杨国忠则乱,故用人得失,所系非轻。
元稹:昔我玄宗明皇帝得姚元崇、宋璟,使之铺陈大法,以和人神,而又益之以张说、苏颋、嘉贞、九龄之徒,皆能始终弥缝,不失纪律。
林同:连理庭中木,丛生坐侧芝。未尝闻孝感,一一有兹奇。
司马光:上即位以来,所用之相,姚崇尚通,宋璟尚法,张嘉贞尚吏,张说尚文,李元纮、杜暹尚俭,韩休、张九龄尚直,各其所长也。
吴中复:明皇初任姚崇、宋璟、张九龄为宰相,遂致太平。乃李林甫用事,纪纲大坏,治乱于此分矣。
徐钧:禄山必兆边陲祸,林甫终贻庙社忧。二事眼前君不悟,何须金鉴录千秋。
归有光:万钧之重不为慑,雷霆之威不为怵。谔谔乎无所隐也,蹇蹇乎无所避也,侃侃乎无所挠也,亹亹乎必致之也。人主为之改容,奸萌为之弭息,四夷闻之而不敢窥伺,此正直之臣也。其在于古,若排闼、折槛、引裾、坏麻之类,皆可以言正直也。其大者,如汲黯、萧望之、李固、宋璟、张九龄、陆贽、李沆、范仲淹、李纲之徒是也。
《感遇·其二》鉴赏5
感遇三十八首(其二)
陈子昂
兰若生春夏,
芊蔚何青青!
幽独空林色,
朱蕤冒紫茎。
迟迟白日晚,
嫋嫋秋风生。
岁华尽摇落,
芳意竟何成?
陈子昂诗鉴赏
这首五言诗所吟咏的对象是香兰杜若。香兰和杜若都是草本植物,秀丽芬芳。兰若之美,固然在其花色的秀丽,但好花还须绿叶扶。花叶掩映,枝茎交合,兰若才显得绚丽多姿。因此诗人首先从兰若的枝叶上落笔,迭用了“芊蔚”与“青青”两个同义词来描摹花叶的茂盛的姿态,中间贯一“何”字,充满赞赏之情。
如果说“芊蔚何青青”是用以衬托花色之美的话,“朱蕤冒紫茎”则是由茎及花,从正面刻画了。这一笔以“朱”、“紫”等鲜明的色彩加以描绘,并由一“冒”字,将“朱蕤”、“紫茎”联成一体。全句的意思是:朱红色的花垂下来覆盖着紫色的茎,不但勾勒出了兰若的身姿,而且描绘出了它花簇纷披的情态。
兰若不象菊花那样昂首怒放,自命清高;也不象牡丹那般富贵骄傲。兰若花红茎紫,叶儿青青,显得幽雅清秀,独具风采。“幽独空林色”,诗人赞美兰若秀色超群,以群花的失色来衬托兰若的绰约风姿。其中对比和反衬手法的结合运用,大大增强了艺术效果。
“幽独”二字,可见诗中孤芳自赏的命意。
诗的前四句赞美兰若风采的秀丽,后四句转而感叹其芳华的凋落。“迟迟白日晚,嫋嫋秋风生”。由夏入秋,白天渐短。“迟迟”二字所表现的就是这种逐渐变化的特点。用“嫋嫋”来表现秋风乍起、寒而不冽,形象十分传神。
《感遇》,是陈子昂所写的.以感慨身世及时政为主旨的组诗,共三十八首,本篇为其中的第二首。诗中以兰若自比,寄托了个人怀才不遇的身世之感。陈子昂颇有政治才干,但屡遭排挤压抑,报国无门,四十一岁为射洪县令段简所害。这正如秀美幽独的兰若,在风刀霜剑的摧残下枯萎凋谢了。
此诗用比兴手法,诗的前半着力突出兰若压倒群芳的风姿,实则是以其“幽独空林色”比喻自己出众的才华。后半以“白日晚”、“秋风生”写芳华逝去,寒光威迫,抒发美人迟暮之感。“岁华”、“芳意”
用语双关,借花草之凋零,悲叹自己的年华流逝,理想破灭,寓意凄婉,寄寓颇深。这首诗颇象五律,而实际上却是一首五言古诗。它以效古为革新,继承了阮籍《咏怀》的传统手法,托物感怀,寄意深远。与初唐诗坛上那些“采丽竞繁”、吟风弄月之作相比,显得格外健康而清新,正象芬芳的兰若,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感遇·其二》鉴赏6
【原文】
感遇诗三十八首
其廿三
翡翠巢南海,雄雌珠树林。
何知美人意,骄爱比黄金。
杀身炎州里,委羽玉堂阴。
旖旎光首饰,葳蕤烂锦衾。
岂不在遐远,虞罗忽见寻。
多材信为累,叹息此珍禽。
【赏析】
这是一首寓言诗。全诗句句是写鸟,也句句是写人。
诗一开始就点出了诗的主角—— 羽毛赤青相杂的翡翠鸟。这种鸟生长在南方,筑巢在神话中名贵的三珠树上,这鸟本来自由自在,雌雄双飞,不幸被美人所喜爱,比之于黄金一般,于是这鸟就倒霉了,翡翠鸟为什么会被美人喜爱呢?因为它的羽毛长得漂亮,既可以使美人的首饰临风招展,又可以使美人的锦被结采垂花,斑斓增艳。因此作为鸟,就不免在炎热的南州被杀,而将它的毛羽呈送到玉堂深处,妆点在美人的头上与床上。翡翠鸟既然知道自己将受到杀身之祸,何不远走高飞呢?可怜,这鸟儿巢居南海,还能算不远吗?没有用,虞人(周礼职掌打猎的官名)还是用罗网来找到了它。不论是鸟是人,总是有了才华,反被才华所累,正如象有齿,麝有香,因而遭受到杀身之祸一样,这样的遭遇,岂能不令人叹息呢?
这首诗句句寄寓很深,鹂栖居贵树,意喻诗人品志高洁,因为羽毛美丽被美人喜爱,意喻诗人的文才出众被武则天相中任用,用以点缀升平;被美人喜爱的结果却是杀身去羽,意喻被统治者压迫,丧失自由;翡翠鸟逃不出虞人之网实则象征诗人力单势薄逃不出统治者的控制。因此结尾叹鸟实为人自叹。近人吴闿
生认为“此言士不幸见知于武后”,宋人刘辰翁认为“多是叹世,而卒不免”,将陈子昂比为扬雄之不幸而作莽(王莽)大夫。
结束之后,最末第二句“多材信为累”,才把诗人的正意点出。一经点明,立即煞尾,这正是寓言的手法。这一寓言情节简单,但诗人叙述时却没有平铺直叙。开首二句叙述翡翠鸟的安乐生活,第三四句立即以问句作一转折,五六两句马上把首二句的和平愉快气氛打破,落入了残酷的结局,“炎洲”二字呼应“南海”,“玉堂”与“珠树林”对照,虽则两者都是豪华富贵的环境,而“珠树林”中是雌雄双栖,“玉堂阴”处是杀身委羽,诗人采用对比的手法,为下文的“叹息”伏笔。七八两句,表面写得很繁华热闹,但美人头上、床上的`“旖旎”“葳蕤”,是牺牲了双飞双宿的小鸟的生命换得来的,热闹繁华的背后,正是凄冷悲惨。第九句照文理应该发一个问题:“为什么不远走高飞呢?”这里诗人用精简的手法,省去问题,而用“岂不在遐远,虞罗忽见寻”这两句不问自答,然后落出正意:“多材信为累”,而以“叹息”
作为结束,用“珍禽”两个代用词,反应起笔的“翡翠”。“多材信为累”这一句,已由鸟说到人,诗人却马上缩住,一笔宕开,仍归之于鸟。短短十二句诗,艺术结构上却这样的起伏不平,大有尺幅千里之势。
这首诗内在的怨伤情绪是很浓重的,但在表现的方式上,却采用了缓和的口气,“温柔敦厚”,“哀而不伤”,自是五言古诗的正声。
【作者介绍】
陈子昂(659~700),唐代文学家。字伯玉,梓州射洪(今属四川)人。少任侠。举光宅进士,以上书论政,为武则天所赞赏,拜麟台正字,右拾遗。后世因称陈拾遗。敢于陈述时弊。曾随武攸宜征契丹。后解职回乡,为县令段简所诬,入狱,忧愤而死。于诗标举汉魏风骨,强调兴寄,反对柔靡之风。是唐代诗歌革新的先驱。有《陈伯玉集》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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