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好吗散文
奶奶靠着我的肩膀,我凑近她的左耳,问:“我对你好吗?”她使劲点点头:“好的,你对奶奶太好了。”我笑笑:“没有太好,只有不够好。”片刻,奶奶回过神来,很奇怪今天的问法,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每次都问奶奶你对我好吗?今天怎么反过来了?”是啊,多少年的问句,换了主谓,奶奶颇有不适。
小时候因为是家族中的长女,父辈兄弟四个视我为掌上明珠。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加上母亲没有奶水,奶奶亲自喂养我甚是辛苦,每个晚上相隔个把小时都要点灯看看我,见我小眼睛一眨一眨的,奶奶才稍稍放心。多少的辛酸,多少的爱抚,陪我健康成长。五岁的时候,有了弟弟。一家人都围着他转,忽然间我感觉孤零零的,奶奶好像不似以前那样在乎我了。夜深人静,我搂着奶奶,很认真地问:“你对我好吗?”
“好啊!”奶奶说。
“不好,还是对弟弟好。”
“傻瓜,奶奶对你最好了。”
我放心了,我知道奶奶是宝贝我的。
这经典的一问一答,延续了几十年,从最初的.争宠、疑惑和不安,到习惯打趣和必不可少的对白,凝结了深深的祖孙情。
如今奶奶九十四岁了,是家中的老小孩,我再问:“你对我好吗?”那是为她制造快乐,承欢膝下;今天,当我问她:“我对你好吗?”那是觉得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希望奶奶告诉我能为她做些什么。
好多年前问我的爱人:“你对我好吗?”他笑笑:“好的。”一天天地问,一年年地问,同一个问题经历着不同的心情,用不同的口吻一遍遍地问他,终于他烦透了:“你厌不厌啊!”是啊,我也觉得很讨厌,可我的心告诉我,因为他对我不好,心里虚得没有底气,所以才会一问再问。很多年过去了,我再也不问了,那是因为我深深知道好与不好是用心感受的,一句敷衍的回答会使人更伤心。
我总是想象着生命中的爱人,当我深情地看着你问:“你对我好吗?”你有力地柔柔地告诉我:“我会对你好的。”这是我想要的承诺,是心中永远的梦。当生命到了尽头,执子之手,我只想问:“我对你好吗?”那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当我感受你的爱意时,我一直在努力回报你,希望你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
由亲及疏、由近及远,年少时相同的句式,更多的是想得到亲人的关心、爱人的真情和朋友的温暖,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世事沧桑人间冷暖,妄自接受所有亲人和朋友的关爱,总是暖暖的,很久以前心生歉意,常想问每一个爱我的和我爱的人:“我对你好吗?”如果好,我会做得更好;如果不好,我一定会努力——只因为你们给予我太多太多的感动,我想要以一颗小小的心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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