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辈远影情感散文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人人都说这是哲学命题,在我看来,它就是个个人出身问题。所以,了解家史能昭示未来。
我的高祖常树林,山西省忻州岩弯石家庄村人。会武术,善言辞,爱抱不平,常替穷人出气,口碑较好。当年山西遭灾,高祖跨省背井离乡一人来到内蒙古丰镇,先在南毛店街南毛店巷安家,后又搬至东园周窑村居住。高祖母王氏,永善庄二号大队九犊牛沟村人。当年,高祖因为他人主持公道而吃了官司。高祖母不仅不怕,甚且亲自上县堂击鼓,向县官述说情理,澄清是非,几经控告,几经周折,终于打赢官司将高祖救了出来。为此,周边乡亲无不称赞高祖母,夸她是女英雄。
曾祖常红旺,排行老三。老实厚道,为人处事不好占人便宜,态度和蔼,品德高尚。曾祖母因生育八男四女十二个子女而胸戴大红花受到政府表彰。多子,不只是祖辈的光荣,也是家族的骄傲,曾祖母永远为常氏后人高山仰止。
随着年龄的增长,为解决祖父弟兄八人的口粮、房子、成家等问题,曾祖不得不举家迁往厂汉营扎根。由于人多地少,大祖父携家又在丰镇红砂坝羊房滩落户。祖父带着全家去察右前旗旗杆梁居住。其他祖父一直陪伴高祖、曾祖生活在厂汉营村。回忆中,顺宝叔总结似的说,在那个少吃没穿的年代,你祖父弟兄八人皆能娶妻,这和你高祖的为人处事是分不开的。我信然。
祖父刚去旗杆梁种地时,村里有户卢姓人家总找祖父的麻烦。祖父的弟兄们听说后一起去了四、五人,把他们闹了个天翻地覆、胆战心惊。村里人这才知道这家外来户不好惹,从此,再没哪家人敢欺负祖父。
我的一老姑,起初嫁一富人,可不遭人待见,倍受折磨。我的几位祖父看不下去,星夜闯城,大闹富人家,直至其跪地求饶,后又解除婚姻。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为手足,祖辈们的气概可嘉。应该说,和睦团结,顾全大局,这是祖辈留给我们的一种精神,我们理当传承下去。
以农为生,祖辈们吃尽了生活的苦头,也磨练出了他们不等不靠、勤劳朴实、自给自足的品性。就说我的祖父吧,他远离亲人和故土到异乡开始新生活,那无疑是一次生与死的抉择。没有勇气、骨气、杀气,是断然不敢“冲锋在前”的。据说,到了旗杆梁村,祖父先是给几家地主当长工,后又依靠钉鞋过日子。一大家子人,生活谈何容易?好在祖父不是那种画地为牢的人,他常利用钉鞋的手艺,再加上善辩的口才,今天挣只鸡,明天换一小车煤,以此类推,祖父不仅供我父亲念出了师范学校,而且还使全家人度过了那段艰苦的岁月,在察右前旗生根落地,成为他们那一辈中走出丰镇的第一人。“好马出在腿,好汉出在嘴。”祖父会做也会说,正直又善变通,这是他留给我的学习榜样。
祖辈中,我接触次数最多的要数六祖父。当初,父亲曾过继给六祖父一段时间。因此,父亲和六祖父的关系更进一层,我也觉得和六祖父亲近。前十几年回老家,我和父亲常住六祖父家。有时,我们开车回去卖面,六祖父不顾年高体弱,乐此不彼地坐车帮我们联系门路。甚至,和我们一起夜宿卢家沟他小舅子家,等待次日卖货。这对于特有个性的六祖父来说十分难得。顺便地,六祖父也曾坐车到我们家住过几次。就在我结婚典礼时,六祖父作为我们家辈分最高的长辈应邀参加了庆典仪式,真是我的莫大荣幸。前前后后与六祖父共处的日子虽然有限,但毕竟相处过,有此机遇,真可谓我之福分也。
缅怀祖辈,砥砺后人。论理,六祖父无子女,老来完全可以依靠老家众侄儿生活。可他没有,骨头很硬,一天也不闲着。他能说会道、头脑机敏,不是给这家说媒,就是为那家贷款,在社会上争得了一席之地,十里八村有名声,以此度过了他的晚年生活。可以说,常氏人的品性在我祖父和六祖父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印证。我钦佩祖辈。
从祖父那一代起,他们对我父辈们的读书开始注重起来,并严格管教。像我五十四大爷、我父亲、远来宝叔、顺宝叔等,他们都是在家庭困难时期学习并当上教师的。到了我们这一辈及下一辈,有南开大学、北京邮电大学、第四军医大学、重庆大学毕业的大学生、研究生数人。固然,这一方面是时代发展的缘故,但另一方面和祖父们的意识形态也有很大关系。纵观,我们这辈人虽没有当大官掌大权的,可我们皆能求上进,有作为,走正道谋正事,生活富裕,人口安康,家家兴旺发达,户户蒸蒸日上,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追根溯源,这不能不说是受祖辈的影响。
追踪祖辈,认识自己。追踪祖辈,不是为了续一支香火,而是通过寻找发现,我们这个家族在融合过程中靠什么立足、怎样生存、如何发展下去的,那就是精神、品性、眼光。精神是家,是家族旺盛生命力的`象征;品性是力,是家族得以繁衍生息的创造力、发展壮大的实力;眼光是福,是家族祖辈高瞻远瞩的气度德载后人的福分。由此构成了常氏人从始到今的轨迹、大实在。老祖宗不能丢,“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老祖宗不能丢,去劣存优,方能行远。比如家族中有些人,包括我,倔强、认死理的缺点就得改改。不顾情面,不留余地的行事,只能暴露你的无知和愚昧,说明你处理问题的方法欠佳,或者说你组织、协调人际关系的能力差。这不是好现象,而是你处世的致命伤,是没发展的代名词。任何时候,事是死的,人是活的。退一步海阔天空,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祖辈的身影那么遥远,又那么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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