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季节你在哪里的优美散文
“刘哥家生了个男孩儿!绝对小道消息!”胖胖一进家门就急切着报告。“什么?他还真和那小三生了个儿子?”明显我的语气里有些不爽的味道。说起刘哥,要知道他可曾经是我常常夸奖的优秀家庭妇男!他和他家那位可是人人称羡的郎才女貌,恩爱夫妻。
刘哥和刘嫂可是青梅竹马的那种,他家境贫寒却品学兼优,而出身书香门第的她不但人长得俊俏,性格温柔,也是班里名列前矛的主儿。小时候她常常偷偷借给他书读,也常常羞涩着塞给他一颗红皮鸡蛋或是一些父亲从城里带回的糖果。而他每一次除了感激都会说一句:“等到春天花开了,我一定把最美的那朵儿采给你!”
他兑现了他的诺言,每年春暖花开的季节,他都会带上她去采许多漂亮的野花儿,也会小心翼翼的给她的头上戴上一朵儿颜色最好看的。她会幸福着微笑,而他则也分外欣喜。高三那年,紧张的复习生活开始了,而他依然没有忘记春天里的约定,周末他又约她去采花。这一次给她戴过花儿,他竟然第一次拥住她:“嫁给我好吗?我们要考同一所学校,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求爱吓到了,先是脸颊一片绯红,但这一次她还是没有胜过他体香的诱惑……那一年他们19岁。
男孩子无所谓越是恋爱越是有种奋进的劲儿,他顺利考取了省医科大学,圆了自己的医生梦。而坠入爱河,她的成绩居然明显下滑,最后以一分之差与她们的共同目标失之交臂,她只好读了一所专科院校。他们的爱没有因时空的距离而减少,也没有因差距的原因有任何变故。大学毕业第一件事儿就是娶她过门。那是个玉兰花开的季节,她依偎在他怀里,一袭洁白的婚纱,她比花儿更美丽。
婚后她们的日子依旧甜蜜着,许多人婚后多了琐事的烦扰就会进入婚姻醋月期,而她们居然生了女儿后,还是如胶似漆着无法分离。他出差进修医学博士,他也会视频或是电话里说着情话,他不在家的日子里,她都豁然觉得天少了半边。人生中刘哥算是很幸运,先是有了甜美的爱情和温馨的港湾,再就是有了聪明伶俐屡次获数奥大赛和写作大赛一等奖的宝贝女儿。好事连台,他居然事业中天,一路高升,短短几年时间就爬上了院长的宝座。
人都说树大招风,人怕膘肥,马怕壮。还真是,随着他院长宝座而来的自然是没完没了的应酬,起初他这模范丈夫去哪里都要带着一品院长夫人。也要每次都叮咛她一定好好化化妆,打扮一下,也好于人前炫耀一下自己的恩爱,再者也不给自己有机会有那种所谓男人有钱就变坏的机会。可是久了,她有些疲累,频繁的应酬她还真是有些招架不住。一来是,女儿没人照顾,二来是她不胜酒力,每次被迫着几杯酒下肚,回到家她都会折腾个人仰马翻。弄得他也无法安宁。久了,她退避时,他就也放她一马,留她在家照看女儿。
也许就是这短暂的放松给了他爱上别人的机会,也许就是那群人酒后半真半假的戏言才使他有了想生个儿子的念头。那些有儿子的同事们常常奚落他:“你有了那么多家业有啥用?都没有个带把儿的继承香火!丫头都是外姓人,迟早要嫁出去的!看我们就不一样了,哈哈……”不知道是受了这些人的蛊惑还是受了刺激。后来的日子里和她在一起他有意无意的总叹息着说起想要生个儿子,他是在暗示些什么。
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总是会随时预备好牺牲,她暗暗去医院做妇检,她想给他个惊喜,来次意外怀孕。可是检查结果出来她傻了,那一夜她的心都撕扯着疼痛。原来她居然检查中发现了子宫癌变细胞,就算保守治疗不切除子宫,可是她也无法圆他的儿子梦了。那些日子她的心空落落的,也好想哭。
面对她的病情,他顷刻间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蔫蔫的,破灭了儿子梦,他的世界里罩上了一抹阴霾。应酬中他总会喝得不醉不归,也还总会借着酒劲儿抱怨着:“你,你,你个没用的女人,想,想我一院之长,居然没有个带把儿的儿子继承家业!……”每一次安抚他睡下,她的心都好痛,她也总是轻声地和他说着对不起。
再后来,他偶尔会夜不归家,其实她意识到了他的变化,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她以为默默操持这个家,养好女儿,就好,她以为花开的季节他还能陪着她就行。可是爱有时候很简单,也很残酷。最终他还是亮出了离婚证书,要给她们十几年的爱划上一个句号。经过几昼夜说不清是思量还是不舍得的过程,她还是拒绝签订离婚合约。她说:“女儿才读高一,不能告诉她这事实,不然她会接受不了的,要等她高考后,我就放你自由,可以去圆你的儿子梦。”她近乎乞求的目光里有着丝丝期盼,她好怕他拒绝,其实她是想下一个春天,花开的时候他还在……
又是一年春景美,花香满径,她一个人静静地走着,走着,她无从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三年了,终于放飞了女儿去一所名牌大学,也放飞了曾经的爱去圆那个儿子梦。爱他,她不曾有过恨意,可是每到花开的季节,她都好想再有他的'拥抱,好想他再给她的鬓边戴上一朵儿花。可是……
刘哥终于喜得贵子的消息不径而走,她自然也和我们一样得到了小道消息。这一次她又一个人独步花丛了,她的心褶皱着跳起了萨克斯,她的泪水也无声无息的落下。回想曾经的月月年年,回望那些旧时光里的春天,她哭了……
看着那些漂亮的花儿微风中洒落了一地,她欲拾起,可有似乎记起了什么。她脸上少了曾经幸福的笑意,而是迷茫着,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刘嫂一个人在街心公园湖畔呢!神情呆滞,该是知道了刘哥生了儿子的事儿。我先留意看着点儿,这傻女人别再出了什么事儿!一会儿你也来吧!也好和我有个照应!”听过胖胖的报告,还在感叹着的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原来是一直关切刘嫂的齐姐打来的。唉!有时候爱无以言喻。我又怎么可以置之不理?
急匆匆赶往事发地,轻轻走近,走近,她还在,似乎没有看到我们的到来,她轻轻的拾起地上散落的花儿,挑选了看起来最美的一朵儿给自己戴上,口里也低语着:“花开的季节来了,你在哪里?你知道我在等你吗?……”那一刻有咸咸的液体悄然从我眼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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