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走过脚步有声散文
那一天,没有雾霾,阳光穿过层层尘埃到达我的屋子,我窝在沙发上的阳光中发呆,不知怎么的,蓦地想起年少时光里那个会吹口哨的少年。在那个物质和精神都很匮乏的年代,那清亮婉转的哨声不知道曾引起过多少人的羡慕抑或是嫉妒,我还依稀记得那个少年的模样,想起他就忍不住想起那时热闹的校园,依稀看到那时正背课文的我们,依稀看到那时下课相互打闹的我们。而那起起伏伏的哨声总是会时时响起,有时正和同学打闹时突然听到,我就会愣愣地听几秒。现在想来,那婉转悠长的哨声一如被揉碎的时光,在时间的沙漏里正簌簌而去!
就在我这愣神间,阳光已突然逃开,我惊觉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追到窗边,却发现阳光没了踪影而黄昏正试图翻窗越屋。我想阻止他,他却嬉皮笑脸地把我推开,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我心有凄凄然,明白了它城再无旧少年,时光和着少年的口哨声都已走远。
光阴这个东西,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像流水,时而急时而缓,又不似流水,流水有源头有去处,而光阴凭空而来又去向未知的虚空。光阴把黎明带走,把黄昏带走,把一天又一天带走,人生短,时光长,光阴一年赶着一年的脚。
光阴走过,是有印记的,不信,你看:老桌子腿上的身高线是光阴的印记,残缺的课本是光阴的印记,逐渐小去的衣服是光阴的印记,斑驳的老屋是光阴的印记,笔记本里的歌词是光阴的印记,心中越来越越多的秘密是光阴的印记,脸上的皱纹是光阴的印记,头上的华发也是光阴的印记......
光阴似一个多情的画家,他举着画笔蘸着日光、蘸着月光、蘸着星光画一幅春天的绿袖添香、画一幅夏天的轻罗小扇、画一幅秋天的蜻蜓点水、画一幅冬天的红泥暖炉,人生就这样被画出了一圈又一圈的年轮。光阴又似一个顽皮的孩童,他在一颗毛茸茸的花蕊中啜饮着晨露,在细细的雨丝中奔跑,在金灿灿的果实里抬头憨笑,在皑皑的白雪中恹恹地伸着懒腰,它渐渐地成长渐渐地茁壮渐渐地......
光阴在草丛中窝藏着,在屋顶上趴伏着,在树叶上荡着秋千,在广场上跳着舞蹈,在田野里弹着小曲,甚至在人的头顶上拨弄着发丝,因为光阴的黑是嵌进发丝的黑,光阴的白也是刷进鬓角的白。光阴穿过低处的草,穿过高处的树梢,穿过鸟的低鸣,穿过风的.呼啸,穿过阳光与风雨,穿过墙脚与我们的身体,没错,光阴并不是从我们身旁经过,而是穿我们的身体而过,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们的心也会一并老去?!
细细地听,光阴的脚步是那样的急。曾经年少的我们还不懂如何选择,如何取舍,不懂得控制过剩的欲望和储存稀薄的时光。我们举着‘理想’的牌子爆走在岁月的路上,一路放纵,一路肆无忌惮,一路狂飙,一路旁若无人。我们还来不及认真地年轻,却蓦然发现时光已经过半。
没有人可以与时光逆行,我们只能选择好好地老去。我们明白了‘人生短,岁月长’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悉心收藏;我们懂得了应该用煲药的瓦罐去‘煮’时光,在小火慢熬中修炼自己的人生;我们懂得了应该在自己的心里安一扇小小的窗,对外开启是烟火人生,关上便可是云水禅心;我们懂得了生活不仅只有苦和累,还应该有诗和远方;我们不但要奔波八千里路披星戴月,还应该一路种下十万亩花开成海。
‘少年不管,流光如箭,因循不觉韶光换。至如今,始惜月满、花满、酒满......’宋祁这阕《浪淘沙近》寥寥几句写尽了人们在时光中,从少年的懵懂至中年的顿悟,从年少时“人生长,时光短”的兵荒马乱和意气风发到中年后的“人生短,岁月长”的安静从容和了然于胸。
光阴走过,脚步有声,它匆匆地来,也让它好好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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