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去的时光散文
不知为什么,可能是看书的时间长了,或者光线太暗,或者是感冒了,他觉得头有点痛。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喝口水,走到窗前望向远方,如果天晴的话,太阳快落下去了吧?天边这个时候会有美丽的云彩,是他喜欢看的。可是今天却落起雪来,一片片雪花慢悠悠,又似急匆匆的从眼前飘过,他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也许是盯着雪看的时间长了,一阵风迎面吹来,从酸涩的眼里带出眼泪。
他不喜欢下雪,因为他记得小时候每到开始下雪的时候,他的双手双脚就会生出冻疮来,冷的时候生疼,遇到热的时候又发痒,肿胀难忍。他还记得小学和初中时,每到冬天,上课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性的将双手压在屁股下,这样双手就会因为麻木而感觉不到痛或者痒。就那样压的时间久了,手指的关节几乎变形了,变得格外的粗大。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探了探暖气的温度,暖烘烘的。
每次到冬天,他总是想起母亲,特别是母亲的手。每到了冬天,母亲的手上就会裂开许多小口子,稍一用力或者沾水,血就会渗出。以前在家时,他总是帮母亲涂上药然后用医用的胶带将每个口子裹起来。然后就可以看见母亲几乎双手十个手指裹满了雪白的胶带。过几天,那些胶带由于沾上了水和灰尘,便变成黑色,一种难以入目的颜色。如果放在别的地方,凡是一个正常的人看见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肮脏”。但在母亲的手上,他绝对不会这样想,因为这双手给了他成长,因为这双手给他做出筋道的手工面,因为这双手给他做出精巧美丽的衣服,因为这双手给他做出闻起来香甜的“千层底”,这种香味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可以闻到,那种经过发酵而又遇到阳光后的味道,沁入心脾,会有一种彻头彻尾的.满足感。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有多长时间没有握过母亲的手了?
他想不起来了,上次握母亲的手是什么时候,是去年冬天,还是自己小学时候的一个冬天?他想不起来了。因为他觉得这间隔是那样的长又那样的短,长得他记不起来上次是什么时候,短得他手上似乎还有母亲的温度。“有空就去多握握她的手”,这句话突然从他心里蹦出来,使他有了一种冲动,一种握住母亲的手,再次感受那种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才能给的温柔的冲动。
他怀疑自己这是否叫做多愁善感,但一个人在外,总会牵挂家里的一切,想念父母,想念所有的亲人,回忆那熟悉的小道,即使想起村头整天沉睡的流浪狗也会有一丝的温暖。所以这些思绪也在情理之中吧。
雪盖住了世界的一切,静静地。
他想:今年的冬天手不会再生疮,但愿母亲的手渐渐地能变得丰润。
转身打开灯,他继续坐到了打开的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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