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提酒而来的散文

时间:2021-06-22 11:09:37 散文 我要投稿

雪花,提酒而来的散文

  其实,我是喜欢冬天的。喜欢冬的婉约与含蓄,一副不急不躁的摸样。喜欢冬的果断与冷冽,一种豪爽豁达的胸襟。更是,喜欢那雪花,精灵儿似的,飘在江河上,田畴、旷野、幽谷里,飘飘洒洒地无一不落的就飘进了咱着百姓人家,庭院、低檐、瓦楞、草垛、菜畦、篱笆墙上。

雪花,提酒而来的散文

  每每,望着晶莹无邪的雪花,我就会欢喜着暗自地想:雪花,提酒而来了呢。嘻嘻,我是满腹欢喜,眉间心头的,都在喜悦中。说起雪花,好似自然而然就会想起琥珀杯,琉璃盏,美孤樽。再探着身子往古时一翻看,立时,各种酒具闪现在眼前:樽、觞、盅、斗、酌、白、觯、杯杓、觥陈列在时光里。

  时光真的斑驳陈旧了。可是,记忆却不肯老去。雪花飘落在我的庭前屋后时,我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我的父亲来,寒冷的冬天里,父亲喜欢抿上一口小烧酒的。那时候,很小。也就只有几岁大吧,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喜欢唱歌跳舞,在雪花里,飘飘欲仙的歌唱旋舞。

  那时候,只要一下雪。母亲会给我几元钱,让我去小店里给父亲买酒。每次多给一角半角的零钱,给我买几块糖吃。我就欢快的往小店里一路小跑的去,嘴里还哼唱着歌儿。去了小店,站在柜台下,使劲的踮起脚来。

  我大声的往柜台里喊着:“阿姨,我要买酒。”

  “哦,是黛玉呀,多少?”阿姨甜甜的笑着,立刻热情的过来接迎我。

  “阿姨,大钱是买酒的。那几角零钱是妈妈多给我的,您看着给我几颗糖吧。嘻嘻。”

  “好的。阿姨来看看啊,零钱不少呢,还能卖好几块糖呢。呵呵。”

  这时旁边来买东西的几人中,有人就问:“谁家的丫头啊?穿得这样整齐,生的这么俊儿。看看,看看这粉红的小脸儿,水灵灵的一双眼睛。真好看。”

  “你不认得她吗?王家的,叫黛玉的那个丫头,懂事着呢。”阿姨说着依旧笑着。

  “妈呀?王家的`呀,这么大了,难怪我都老了呢?你说说,那王家的丫头都这么大了呐,我的妈呀,我可不是老了嘛,哈哈。”

  我被她笑得有些不知所措了,看看好似同母亲差不多的年龄,就叫了她句:婶儿。心想,我长大和她变老会成什么比例吗?那时我确实是太小了,她大声的笑,令我有点害怕,急急火火的提着酒往家里赶。

  回来,本来想和母亲说一说。但是,一回来,就啥也忘了。嘴里含着糖,甜甜的在舌尖儿上滚来滚去的,母亲用手点着我的脑门微笑着:“馋丫头,就是爱吃糖。看长大了,谁敢娶你这馋嘴的丫头?呵呵。”

  母亲的小菜刚一上桌,父亲的脚步就响起在门口了。母亲就捏起小酒壶来,给父亲斟上满满一杯酒来。父亲粘着一身的雪花,衣服上鞋子上,帽子上都是呢。母亲急忙给父亲用掸子去掸一掸,说着:“玉儿爸,冷吧?快喝上口,挡挡寒气。”

  清凉的雪花儿,很快就消融了。我围在桌子前,仰着小脸儿,只要爸爸吃到我喜欢吃的饭菜,爸爸就会先夹给我吃。真是奇怪,吃着爸爸夹给我的饭菜,就是香甜。

  父亲最喜欢吃红辣椒,寒冬腊月,寒风刺骨,冰天雪地的天气。父亲总是从檐下,母亲秋天穿起的红辣椒串上,拽下几颗红红的辣椒来,往旺旺的火炉上一烤,辣椒的香气合着酒香,立刻就弥漫在小小的屋子里:“哦,香啊。黛玉儿,敢吃吗?”

  我笑着,一边躲着,父亲故意招惹我。拿着一个刚烤出来的辣椒,往我嘴上送。母亲就从中间拦着:“看辣着呢。呵呵,玉儿也学着吃点辣吧。驱驱寒冷,就不易感冒生病了。”

  雪花,倚着窗口。傍晚的天气,家家灯火初上,烟夕里有炊烟在袅袅升腾着。村庄里一片宁静与祥和,家禽在架上,牛羊在栏里。雪花提着一壶小酒,行走匆匆,这家一壶,那家一壶的。我吃着饭也不忘时不时的趴在窗上看看雪花,心里美美的。

  雪花,也是贪杯的呢。总是半倚在我家的窗口,怒怒着小嘴,好似也在悄悄地饮着酒儿。醉了呢,就依在门口窗口的呼呼睡上一夜,直到清晨,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喜欢,雪花的飘逸,喜欢雪花的好客,喜欢雪花的轻盈,更喜欢雪提着小酒,送给千家万户,尤其是,从来没有忘记送到我家里来。

  每次,雪花一飘,母亲就会想起她的父亲。母亲说小时候,她家里开着个小商店的,什么都卖的。也有酒卖的,那酒好着呢。有糯米红糖酿制的女儿红,也有纯粮食酒,高度的的高粱酒,还有各种各样的酒。

  父亲说:“早知道呢。说不定俺提着酒壶去过你家买过酒的。那时你还小,也不知道以后是俺家的媳妇。买点子酒,是给你未来老公的爷爷和爸爸喝的呢,你也毫不客气地收我钱,一分一厘也不让呢,哈哈。”

  “说来,我还真记不得哪个是你呢。我咋会知道长大了,会进了你家门做媳妇儿呢。呵呵。”母亲说着,娇羞的掩饰不住地笑着。母亲说那时冬天里,我外公经常出去进货的。

  一天,外公又要出门去进货,嘱咐母亲和哥哥,也就是我的舅舅,好好看门,帮着卖货。谁知,外公一走,舅舅就捏着酒盅儿吃着花生米儿,学着外公的样子,饮起酒来。那酒醇香,平和,入口绵,如喉润。几盅儿下肚,不知觉已醉得不知西东,倒头大睡,叫也叫不起来。

  母亲见此情景,不知是咋了,哭着去喊在邻家帮忙的外婆。外婆回来,才知我舅舅是喝醉了。鼻息里酒气春天的杏花味道,嘴里咕哝着上山打虎下海捉鳖的豪言壮志。雪花,也是在门外窗口飘着,不急不躁的。可是,外婆看着就酒却是又是气又是急的。

  母亲说起来,一脸的幸福呢。因为那时母亲还是个孩子,依偎在父母身边,烂漫天真的,不思油盐,不虑米面。丝毫没有烟火的忧愁,没有吃穿的劳心。

  想想哦,好幸福呀。母亲总是望着我和哥哥说着,现在呢,想想哦,更是幸福呀。有了这些个咬心的虫子,被你们啃着吃着,心里却还是快乐着呢。泪花儿从母亲的眼角溢出来了,父亲就去给轻轻的试着,捏着酒杯,对着母亲说:“谢谢玉儿的妈妈了,咱这家,确实是,辛苦你啦。等咱妮儿大了,日子就好了,你就光享清福,不用在受累了。”

  “嗯,是呀,等我长大了,给妈妈买花衣服穿,给我爸爸买酒喝。”我拽拉了几下,我衣角上母亲亲手绣上去的牡丹花儿,用我菡萏一瓣的小手儿举着小小的水杯说:“爸爸妈妈,以水代酒了,我和雪花敬你们一杯。哈哈……”

  往事飘远,雪花儿却抚不去。每年的雪花依旧会来,每年的雪花依旧美丽晶莹,飘飘如仙子,飒飒如女儿家。我念着雪花的陈年旧事,雪花念着我的心思。总是提着酒儿,来到我的窗前门口。亲切,欢乐。幸福,舒畅。

  雪花儿,似婉娈清秀的女孩儿,年年不失约。当又一次飘起,我已离开故乡很多年了。然而,雪花,依然那般的亲切,那般的轻盈美丽,只是掺杂进了许许多多,思乡之情。

  哦,雪儿依旧是提酒而来。此刻天地间,真真是,翠琼乱玉,银装素裹。当此时候,雪花在门口站立之时,我的小女儿也如我当年儿提时候,牙牙学语,也跟在我身后,扎帚扫雪,红椒做鼻子堆起雪人来,绕膝欢愉。

  傍晚来时,一壶烧酒与桌上,小菜几碟儿。我素面素妆,下厨煮酒。他下班归来,仆仆风尘。小女儿围桌,甜蜜地唤着爸爸叫着妈妈。一家人吃着饭说着话,一副人间烟火油画,在雪花的平铺直叙。

  雪花在灯火窗前,在温馨甜蜜的门口。我们一家人在屋子里围在一起晚饭,我执起壶酒,先敬父母双亲。心里念着我的老父老母,忆念起我的故乡我的童年我的同伴……

  欣喜着,年年雪花,雪花年年。依旧提酒而来,不紧不慢,不慌也不忙的。我满满的给父亲母亲满上:老爸,老妈,都好啊。又是一年雪花飘起了,老爸老妈,来,咱喝酒。不由得思念的泪水湿了眼眸,往事的影子洇润在一片片雪花上,飘飘的落在眉间心头。

  雪儿,轻轻盈盈,粘着故乡的深情;粘着老父老母的暖意;粘着童年的天真浪漫;粘着家的幸福与温馨。给人以惊喜,给人以回忆。给人以温暖,给人以牵念。温馨而美丽,幸福而甜蜜。

  哦,雪花,感谢你。年年如此,很准时的,提酒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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