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打卤面散文

时间:2021-06-22 17:52:17 散文 我要投稿

外婆的打卤面散文

  在外公祖屋大院里长大的我,对老屋的一草一木,一个门槛,几个台阶和花坛都记忆深刻。但要是问起我,幸福是什么?那时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道:“幸福就是每天能够吃上外婆做的打卤面。”

外婆的打卤面散文

  外婆是个心灵手巧的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每个调料瓶都让外公写上字做标记,慢慢地外婆也认识了好多字。尤其厨房用的物品名称,外婆都会准确地叫出来。

  外婆很会调剂饮食,一周七天,早餐喝粥、鸡蛋、小菜及几片馒头片,晚餐的主食每天都不一样。每周三固定吃饺子,剩下的时间,外婆会施展她十八般武艺,每天都做不一样的主食和饭菜。那些食谱好像在外婆的心中,生根、发芽了。

  我最喜欢周末的打卤面,坐在厨房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外婆把加了鸡蛋和好的面放在面板上,揉过多次,翻来覆去地把面擀成饼状,在切成细细的面条,山东的打卤面必须用手擀面去做才有味道。

  外婆把擀好的面条放进满清水的锅里煮上几分钟,每次锅水泛花时打激上冷水,如此三次面条就出锅了。放在事先晾好的凉开水里过一下,盛出来。面条是水灵灵的,看着特别有食欲。

  然后,就是做卤了。卤有很多种,我最喜欢茄子卤。外婆把切好的茄子丝、肉丝还有泡好的黄花菜和木耳也切成了丝状。先炒肉丝,肉香味四溢时再把木耳丝和茄子丝放上不停地翻炒,七分熟时,加上少许水,轻煮一下。水花翻滚也就三分钟左右,加上少许盐,味精,稀释好的粉面子把汤变成卤状,最后撒上一点细葱末。

  餐桌上,放着切好的黄瓜丝、外公和好的麻酱,还有一碗蒜泥和老醋。把卤浇到过好水的面条上,抓上一把细黄瓜丝,点上几滴醋。外公自己会再加上少许的蒜,那香味一直是我儿时最迷恋的味道,外公经常叫我“面条公主”。那时候的我,最快乐的就是每天能够吃到外婆做的打卤面。

  母亲从小就不吃荤食,每次外婆会特意做个鸡蛋西红柿卤给母亲。外婆刷干净锅,把切得碎碎的西红柿在锅里翻炒,一直看着像番茄酱为止才加上少许的水。待水花泛起,把搅拌好的鸡蛋均匀地放上。外婆做的鸡蛋卤和别家的都不一样,里面会放上切成小方块的土豆,一直把土豆煮成翻沙状。出锅时一样会撒上一些细细的葱末,那香味也会让我流涎。

  外公说起外婆的打卤面,都会笑意挂脸。儿时的我一直在猜测,外公难道和我一样,也很喜欢面的味道,他是“面条老外公”。一直到外婆去世后,母亲才给我讲了那个关于外公、外婆的故事。

  原来,因为家庭变故来哈尔滨的外公,在四十岁时有了她的小女儿,就是我的妈妈。外婆却因为之前丧子之痛,加上中年生子的劳累,一病不起。母亲两岁时,外婆去世了。

  外公一个人一边工作,一边抚养母亲长大,很是辛苦。这时,外公工作的施工队雇了一个刚从山东逃荒来的妇女来做饭,她是队长的老乡,叫炳君,她成了我后来新的外婆。那时的工地很辛苦,没有什么东西可做,队长买了数十斤挂面放在灶上。“会做打卤面吧,每天给大家做上一大锅,能吃饱就行。”那时外婆还不到四十岁的年龄,高挑的身材,白晰的皮肤,在一群大男人中间很是扎眼。

  炳君每天中午都早早地来到工地,虽然材料简单,只有白菜和咸榨菜,每天会有一斤左右的猪肉。但每天她都会很细致地去做,卤香飘起,让工地的七尺男儿都流涎。外公可是“大厨”,邻居们婚丧嫁娶都要请外公去上灶掌勺。外公很少被工地的饭吸引起食欲,但他却喜欢上了中午这顿打卤面。

  “做得不错,有家乡的味道。”外公操着一口地道的山东话。

  “俺家里都用手擀面,那卤里加上些发好的黄花菜、木耳就更香了。”炳君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笑意。

  “怎么来这儿,家里还有什么人啊。”外公看得出她想家了。

  “没人了,嫁了大丫头,实在过不下去了,带着小女儿来这儿了。大哥也是山东人,真好。”

  因为外公有文化,在哪都受到大家的尊重,也无形中成了大家心中的大哥。外公每天陪炳君唠上几句磕,也顺便保护了她。工地上那些粗鲁的大汉们,再也不敢去有事没事地去找她搭讪了。

  施工的队长了解外公的情况,也了解自己的`老乡,几次和外公提及让外公娶了炳君回去照顾女儿。外公回家和母亲商量,母亲很小就一个人在家,每天坐在火炕上,托着腮,目光望向窗外的大门口,等待着外公下班。她害怕了孤独,她需要陪伴。外公得到了母亲的点头同意,很快娶回了炳君,她成了我的外婆。

  从此,打卤面的香味就在外公家的厨房上空飘起,散发着它特有的味道伴着母亲成长,也一路陪伴了我和哥哥长大成人了。

  外婆是个性格内向,勤俭持家的善良女人。自从她到外公家,外公家的大院是整条胡同里最整齐、干净的。夏天,外婆在前院种上花草,在后院种上蔬菜。闲余时间打着盘钮扣,外婆的针线活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院里的姨婆们自从外婆来到大院,都或多或少地学着女红,夏日里,不再穿着大背心坐在胡同口的大杨树下胡侃了。在外婆的影响下,母亲织、钩、裁衣缝制的活都很精细,就连绣花也是外婆手把手教会的。

  外公去世,外婆随着我们搬离了大院。因为她和母亲相处得一直很融洽,虽然没有文化,她的善良和勤劳一直感动着母亲。我和哥哥一直到外婆去世,听着母亲讲着外婆的故事,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的亲亲外婆是母亲的继母。

  时光如梭,岁月就在我的一抹淡然中远走了。带走了我的花季;带走了外婆;带走了母亲,徒留下一条条沧桑的痕迹于我的面颊上。墙上的挂钟滴滴嗒嗒敲响了五下,又到了女儿放学的时间。我像以往一样,立于窗前,等着我的燕子飞进家门。

  “老妈,我回来了,今天周末,我要吃打卤面。”刚进屋的女儿很不淑女地喊道。

  “好,今天周末了,我们吃打卤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延续了外婆的习惯,每个周末我们也吃上一顿打卤面。

  从十几岁就开始和外婆学习厨艺的我,虽然没有外婆的巧手,但也是外婆亲手传教的。揉面、擀面饼最后做成手擀面、煮熟、过水。然后是肉丝、茄子丝、木耳丝、发好的黄花菜,烹锅翻炒,一股熟悉的味道慢慢升起……

  看着对面,女儿低头吃着打卤面,那一脸陶醉的表情,不由得让我想起我的外婆,和外婆做得香喷喷的打卤面。恍然间,我仿佛听到一声呼唤:

  “丫头,面好了,外婆做了你最爱吃的茄丝打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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