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的散文
我离开部队已经好多年了。但一直十分留恋龙腾虎跃的军旅生活,怀念曾一起摸爬滚打、现如今又分散在山南海北的战友们。只要一有机会外出,就想着去顺便看望一些战友。
我要去北京出差。去之前,先给在北京工作的老蒋、老杨挂了电话。不巧老蒋去了山东开会,我心中不免有些遗憾与懊丧。但到北京去见老杨时,出乎意料,老蒋却在那里。原来他听说我要来,推掉了所有会后活动,开罢会就连夜赶了回来。更令我惊喜的是,他们说小陈(其实已是老陈了)也转业在北京。已经联系上了,马上就赶来。
老蒋、老杨、小陈和我,昔日在一个连队当兵,前后都担任过该连的排长。老蒋、老杨入伍比我早三年,是我的老排长;小陈入伍比我晚一年,我又是他的老排长。果然,小陈一来,仍习惯地称我们为“老排长”。
我与他们有二十年没见面了。现在坐在一起,却像探家、出差回来一样,没有丝毫的陌生、拘谨和见外的感觉。不一会儿,大家就清楚了彼此的近况。老蒋目前下海经商,在一家公司当总经理;老杨还在部队任职,已是一名离将军不远的高级军官;小陈转业到地方当处长,年年是先进工作者。
我们谈兴正浓,他们的夫人们赶到了。一个个神采奕奕,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说话间,就张罗好一桌酒菜。大家乘着酒兴回忆起老连队的趣闻逸事。大家的记忆力都是出奇得好,对某个战士的籍贯能脱口而出,准确无误。对连队转战南北、野营拉练、训练施工、争先创优等许多往事,仍然记忆犹新,非常在意。说着说着,话题集中到老连长、后来又是老团长的身上。大家对老首长的为人、才气、能力、魄力和为部队所做的贡献赞不绝口。同时也感叹老首长没能到机关来任职;如果那样的话,现在也是位在职的将军。说话间,老蒋就用手机拨通了老首长远在青岛的住宅电话。
老首长听说他的四个部下在一起聚会,激动地与每个人都扯了一会家常,还询问起另一位排长老刘的情况。当得知老刘在静海县建筑公司当经理,血压偏高、心脏有些毛病时,他当即像过去当连长时那样,下了个“死命令”:告诉二排长,一定要戒烟戒酒!
我本来就特别想见老刘,现在被老首长这么一提,愿望更强烈了。老杨虽然职务高,但所在机关是清水的衙门。老蒋是“老总”,自告奋勇找车。就这样,我们一行七人又踏上了去静海县的旅程。一路上,老刘隔一会儿就来一次电话,询问走到了哪里,一次次地叮咛着,在哪里下高速公路,在哪里拐弯。
车子临近他家门口时,远远就看见几个人在指指点点,翘首相望。车停住后,我第一个下车。看到老刘早已今非昔比,身体发福得像个弥勒佛。可他却抓住我的手说:“你怎么这么胖呀!你们这些‘山西兵’啊,就是丢不下你们那个老家!哪里的黄土不能埋人,非要转业回老家去,害得咱们见面这么作难!……”他还是那样快人快语,没有一点顾忌;还是那种老大哥派头,一如既往。我跟随着他的话语,顿时回到了几十年前,不由得热泪盈眶。
大家刚刚落座,面前就摆满了丰盛的酒菜。老刘要用大杯与大家“过关”。我们死活不让,并抬出老首长的命令压他。他夫人站在我们一边,态度也是异常得坚决。我们这些人,早已过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季节,平时饮食都是十分的节制。今天碰上这位“拼命三郎”,大家只得举杯相碰,被动应战。不过有条件在先,老刘“过关”只以手中这一杯酒为限。这种场合,真是酒逢知己,话不嫌多。我们把当年连队的成败得失翻了个底朝天,总结得淋漓尽致。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暗淡。没有不散的宴席,该是打道回府的时候了。但我们几个似乎都没有着急要走的意思。倒是他们的夫人们偶尔有所提示。
那天我们同去的四个人,酒喝得都有点多。他们三个以后与老刘见面还相对容易些。可我这一面之后,真有点永别的味道。离开的时候,我与老刘的眼睛都湿润了。手握了再握,总是放不下;话说了又说,老也道不完;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车门,可就是上不了车。老刘夫人急得团团转。一会儿说:“要不住上一晚,再好好唠会嗑!”,一会儿说:“有话在电话上再说吧!”车上的几位夫人,谁也不吱声,却一直用手绢抹着眼泪。最后还是老蒋一锤定音:“别粘糊了!国庆节我们约上老连长,再好好聚一次,不就行啦!”
离别静海后的出差日子里,我始终沉浸在军旅生活和战友情谊的氛围中。直到躺在南下归途的火车卧铺上,脑子里还是满载着这种回忆和向往。梦中常常会因探家超假未能如期归队而沮丧,会因重新穿上军装、挂上军衔而惊喜。但潜意识又清楚地提醒我,这是在做梦,军旅生涯早已成为过去,不会再复返的。同时也安慰我,在人生最宝贵的年龄段,所经受的锻炼,所凝结的友谊,是永存不朽的,它将伴随我的一生一世。
我盼望着我们几个老战友能再次重逢,还有我们的老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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