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品集辑散文
生活中有无数个这样的瞬间,会让我们莫名地感动……我们往往匆匆而过,忽略了它的存在,却抱怨生活枯燥
(一)“这饼最好吃了。”
这是几年前的事了,每当看到或听到人们议论婚姻、爱情和女人的时候,我便想起了它。
也是在这么冷的一个初冬……
超市的熟食柜台前,我点了一份腊汁肉烤饼……当售卖者把饼递到我手上时,我听到一句“这饼最好吃了。”一个老太太微笑着站在我的身旁对我说:“这饼最好吃了,我有好多年没有吃了……我那老头活着的时候总给我买。”我注视着她,她的脸上并无凄凉而是洋溢着一种满足……
或,她孑然一身,无所凭赖,无钱去买那饼。或是她并不需要再去买,因为她在心里咀嚼着她的男人给她买的最后的那份肉饼。我宁愿相信第二个理由。她曾经小女人过……一切都不再重要。
男人啊,你的肩头可偎依着一个小女人?女人,你的生命里可曾有个总给你买腊汁肉烤饼的男人?
“这饼最好吃了。”她说。她是幸福的,她的生命已定格在那个点上。足够了,不是吗?
沈从文说过很多的话,“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女人。”这话,打动过他的女人张兆和的同时,也打动过每一位读到过这句话的人。我不知道那个老太太读到过沈从文的这句话没有?她曾经年轻过。
(二)病房里
人,活到我这把年纪,也算……平常。
终于,活明白了两句话:对自己好些;不要讨别人嫌。
今天上午,陪夫人去医院注射室里打吊针,一个病房,那头的床上,一个老汉咳着,让人能感到他胸腔内痛苦地揪顿着……走针了,老人挂吊针的那只手背肿起了包,淤出了血。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应该是他的儿子吧,站在床头,大声训斥着……老汉继续咳着,喘。护士进来了……
老人的针终于打完了,阵咳也过去了。那汉子出去了,老人家闷着头坐着……我给他说了上边那两句话。他似乎听明白了,床头摸出苹果吃了起来……一会儿,他给我伸出了俩干瘪的指头,晃晃,说:“我吃了两个……儿子给买的。”
他太老了……
人老了,讨人嫌。却躲不过。
(三)夫妻
人说老可就老了,老了老了,我鼾声重了,她却闹失眠,便分居。我仍在主卧,她去了另一卧室,那里有女儿的一张床……
转眼间半年了。
入冬,下了几场雪,天冷了,她要睡回我的身边,男人火气旺,女人却弱———房间虽有暖气供着,她独处,还是手脚冰凉,睡,蜷着,她嘟囔:“被窝半天都暖不热。”
“睡过来吧,我暖你。”我对她说。
她过来了……松软的床,她却睡得腰背疼。辛勤了一辈子,她椎间盘突出加上腰肌劳损。
主卧的双人床上垫着厚厚的席梦思,一面软一面硬的那种,翻着用,冬暖夏凉。
“翻过来吧?”我说。席梦思翻了过来,躺在上边,硬硬的凉。
两天后,她腰不疼了,我的背却呆板得难受……“翻过来吧?”她说。我说:“不用,我会习惯的。”
夫妻……
刚写到这里,手边的电话响了,是她:“晚饭吃啥?”她问我。
“随便。”
“不要随便、随便的,你想吃啥,我给你做。”
“那好吧,稀饭吧。”我知道她爱喝粥。
“烙个酥油饼,好吗?”她说。
她知道我最爱吃她烙的烫面酥油饼……
(四)春湖,两条鱼儿游过我俩的眼睛
姥爷带着外孙麦稻走过一洼浅水……
一池水睡着。
绿色的沉默中终于有了两点,黑色的游动。
麦稻说:那是蝌蚪。
我说:那是鱼。
麦稻说:这么冷,不会的吧……
我心里说:它们,是怎么过的冬……
(五)月亮
昨晚,夜课结束了,我领麦稻回家,雨晴了,空中,云层很薄,半个月亮很大很亮。
秋深了,夜色很凉。街上灯火阑珊,路上行人稀落。麦稻抬头指着月亮说:“姥爷,你看,月亮剩了半个了!”我说:“麦稻,你知道吗,圆圆的月亮为啥成了半圆的了?”我想告诉他月圆月缺新月残月的道理……麦稻说:“我知道,天狗吃了月亮,它吃饱了,不吃了,月亮又长起来了。你看,月亮现在剩了一半了,过上几天,它就又长圆了。”
我默默地……然后,点了点头,告诉麦稻:“是的。”
麦稻突然说:“姥爷,你看!月亮发的光是紫色的!”
我驻脚,仰头,我看到掩月的云层透出淡淡的青紫光,云面上泛起微微的玫瑰红色,如纱如缕,似烟似霞,晶莹透彻,轻薄暧昧,是那么的诱人……从来,我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有一种色彩,宋徽宗曾梦到过,“雨过天青云破处”,他说要“者(这)般颜色做将来”。将来?或有?一个天不能重复人不能拥有的色彩……
我告诉麦稻:“是的,月亮发的光是紫色的。”
夜空宁静极了,月在云中浮动,那片紫色温暖着月的清冷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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