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散文的“散”与“不散”

时间:2022-09-24 08:08:24 散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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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析散文的“散”与“不散”

  散文作为一种长于袒露心态,章法自由,取材广阔,短小精悍,文情并茂而又真实自然的文体,广受作家的青睐和读者的欢迎。中国散文历史悠久,优秀的散文作家卓然林立,写出了无数脍炙人口的篇章,与此相伴,散文理论也很活跃。随着人们对散文认识的提高,对散文本质的认识也不断深化。上世纪六十年代初,老作家师陀提出“散文忌散”说:

探析散文的“散”与“不散”

  只要有一点我们要强调的,散文并不是要写得散,而是和其他文体一样,要写得集中紧凑。你可以写景、叙事、抒情、发议论,也可以时而叙事,进而写景,时而抒情,时而发表议论,尽你的能力,把风景、人物、议论组织在一个题目下面,但要分层次,要有步骤,就像我们日常做工作,一步一步接近目标,把意思说明白,一篇文章也就写成了。

  此文发表后不久,王尔龄写了篇《散文的散》,提出“散文要‘散’”说:

  除了杂文,或者就数散文最自由了吧。然而,天下的事情,有时也颇有趣的,散文行文自由这一优点,却正是它的局限性所在。因为这“散”,不是“散漫”的散,既要用墨如泼,又要惜墨如金,既要撒得开,又要收得拢。

  一个忌散,一个要散,似乎是针锋相对,其实不然,两者立论的角度不一样,一个侧重于散文的组织要求,一个侧重于散文的取材特点。而后,为救两文之失,萧云儒发表了《形散神不散》短论,提出了著名的“形散神不散”论断:

  师陀同志说“散文忌‘散’”,很精辟。但另一方面,“散文贵‘散’”。说得确切些,就是“形散神不散”。

  神不“散”,中心明确,紧凑集中,不赘述。形“散”是什么意思呢?我以为是指散文的运笔如风,不拘成法,尤贵清淡自然,平易近人而言。

  这个论断一提出,就得到理论工作者和散文创作界的认可,得到读者的赞同,并且广泛地加以运用。但是不管如何有生气的理论,还得随着时代的发展、审美经验的积累而不断修正和丰富。作为一种写法,“形散神不散”过去有、现在有、将来也会有。可是,因为过去、现在、将来的现实不同,文化艺术修养不一样,所以,“形散神不散”的写法本身也应该变化、丰富、发展,不断注入新鲜血液。否则,它的理论价值也会逐渐削弱。

  从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和审美要求等方面来看,用“形散神不散”已无法统一散文写作的全部实际,那么,在当前怎样理解散文的“散”与“不散”呢?接下来我将针对这一问题谈一下自己的粗浅认识。

  一、散文的“散”

  朱自清对散文的“散”的解释比较得体。他说散文的“散”是潇洒自然的意思,而不是散漫无归,一盘散沙。所谓潇洒自然,那就是依据表达感情的需要,该长则长,该短则短;可以写人、叙事;可以抒情、议论;可以华丽,可以朴素;可以精练,可以松散;可以浓墨重彩,可以淡墨熏染;可以写成记体、序体、传体,也可以写成近乎小说、诗歌、速写。具体地说,散文的“散”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取材广泛自由

  比起其他文学体裁,散文的最大优势就是取材的天地极为广阔。散文这棵大树,有着南国榕树似的须根,伸向生活的各个领域,以灌溉它的长青生命。它可以撷取重大的社会事件,如《挥手之间》,写我国革命史上一次重要的事件——重庆谈判;可以撷取生活琐事,如《往事*七》,写一个朋友送给父亲两缸红莲,及其遭受风吹雨打,谱写一曲母爱的颂歌;它既可以写人,如《藤野先生》;也可以写事,如《小米的回忆》;还可以写景述物,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如《岳阳楼记》、《井冈翠竹》。总之,如周立波所说:“举凡国际国内大事,社会家庭细故,掀天之浪,一物之微,自己的一段经历,一丝感触,一撮悲欢,一星冥想,往日的凄惶,今朝的欢快,都可以移于纸上,贡献给读者。”

  当前,我们正处于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巨大变革时代,从政治到经济,从心灵到生活,一切都在变。我们的生活异常丰富多彩,这为当代散文提供了更加广阔的题材范围。只要有独特的感受,独有的发现,独具的思考,独到的表现力,什么题材都可以在笔下闪光。散文不是平面镜,而是万花筒,它是生活的一张张活页,但组合在一起就是生活的鸿篇巨著。

  2、手法灵活

  散文的手法灵活自由,正如柯灵所说:“它可以欢呼、歌颂、呐喊、抨击,可以漫谈、絮语、浅唱、低吟,也可以嬉笑怒骂、妙语解颐。”运笔灵活,较少限制。记事写人,状物抒情,说明议论,可交替使用,也可综合运用,融于一炉。以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为例:第一段,用记叙手法写“我”于深夜带着“不宁静”心情,出门欣赏荷塘月色;第二段,描写去荷塘路上的幽寂环境;第三段,则用议论手法,写“独处的妙处”;接下几段,用工笔细描荷塘月色,并间插说明;最后,以议论收束全文,而议论之中又有抒情——怀念江南故乡的感情。叙述、描写、议论、抒情、说明,间隔使用,交错进行,文笔活泼,随意生态。这种多变手法,不仅运用在一篇作品中,几段文字里,也表现在一段文字里。秦牧的《花城》中写“吊钟》一段就是如此:先概括广州花市上,桃花、牡丹、水仙、吊钟等花卉特别引人注目,然后用“尤其”两字转到对“吊钟”的细致描绘上,紧接着就吊钟的形状特点,议论开拓,抒写情怀。在这不太长的段落中,记叙、描写、抒情、议论并用,手法灵活,是其他文体难以达到的。

  3、开合自如,曲折尽意

  散文的选材与表现比较“随便”,它的章法自如,不拘格套,能放能收,忽开忽合,松散自然。郁达夫的《故都的秋》有此特点。作者从五个侧面写赏秋:在四合院体察秋意;北国槐蕊对秋光的点缀;秋蝉的衰弱残唱;秋雨淅沥索落下得出奇;金黄色果树奇景诱人。这五个方面联系并不十分紧密,但行文自由伸展,有较大的灵活性。这样的散文如行云舒卷,流水悠悠,自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有些作品似小巧的“园林”,作者巧布楼台亭阁、水榭山石,曲尽其意,开拓艺术空间。如杨朔的《茶花赋》,作题的用意是:经过十多年建设的祖国,像一朵含露乍开的童子面茶花,朝气蓬勃,春意盎然。可是,作者从一开始就预设关扣,故施迷障,把题意收得深深的。先写求画、归国观花,蓄足文势;接着写培养茶花的能工巧匠普之仁,把读者的目光有意拉向远方;敌后在关键之处时时点染,待时机成熟,最后通后重重一点:“如果最浓最艳的朱红,画一大朵含露乍开的童子面茶花,岂不正可以象征祖国的面貌?”回首来径,“千岩万转路不定”,到此,“洞天石扉,訇然中开”。文章曲中有直,奇中有平,另有一种潇洒的美。

  4、流利婉转,活泼灵动

  与散文结构舒卷自如、笔法灵活多变相联系,散文的语言则流利婉转,自由活泼。如山曼《放牛小厮》中的一段:

  你看嘛,明摆着是幅画儿:那青牛(满城青瓦屋舍,它怎的不青?)在山坡上吃够了草,到涧底饮过了清洌洌的泉水,心满意足了,慢悠悠地,选了一个怪舒服的窝儿,卧下来,自自在在??

  一尊尘封古朴的汉石人,和历史悠久的益都城(俗称卧牛城),在作者笔下变成一个有情有义的放牛娃和正在吃草饮水的一条活青牛,这联想多么新鲜奇特,这文字多么灵动活泼。

  活泼流利的语言,还体现在散文句法、词法的变化上。郁达夫的《天凉好个秋》中有段文字,主要引用别人的话,不厌其烦地反复引述,以此说明中国有药可救。开头提出问题,旋作答复:“中国是没有救药的了,但中国是有救药得很。”结尾不避重复,说:“中国是大有救药在哩。”觉得仍不够味儿,以反诘句收束:“说什么没有救药?”这样的句式随笔流淌,没有多少规则可循。郁达夫像一位技艺高超的魔术师,语言怎么变都合适,潇洒自然中有着深刻的揭露、绝妙的讽刺。

  二、散文的“不散”

  李广田说:“散文既然是‘文’,它也不能散到漫天遍地的样子,就是一条河,它也还有两岸,还有源头与汇归之处,文章当然也是如此。”那么,怎样理解散文的“不散”呢?

  1、有贯穿全文的主线

  有人说散文姓“散”,这一点不容质疑。从前文中我们可知,不论说东道西、谈天论地,或者绘景抒情、明理言志,都可以冶于一炉,纳入一章。但是,只要仔细研读,我们不难发现,那些看假似零散的材料总是被或明或暗的贯穿全文的线索串联成一个天衣无缝的整体。如老舍先生的《养花》,从爱好养花,写到养花辛苦,交织着悲欢,读到结尾处,豁然开朗,原来这就是“养花的乐趣”。篇末点题,立意尽显。

  又如王英琦反映自己“下放”生活的散文《有一个小镇》涉及的人和事既多又杂,什么大表婶、卖绿豆丸子的徐大爷、理发员二秃子、小梅姑娘,以及由这些人物构成的可亲可叹而又可悲的故事,如吃绿豆丸、剪辫子、小梅识字等,由于都围绕着主线——荡漾在小镇上的古朴、纯厚、笃实、勤劳的风气来写,内容多而不乱,杂而有序。

  零散的材料似一颗颗珍珠,用主线这条丝线就可以将它们串连成一条精美的项链,没有这条线,再好的材料也会如同刘姥姥头上戴的花一样,本来很美,满头遍插而不当,不仅不“美”,反而令人生厌了。以上论述符合传统“神不散”的论断,这些作品主题明确、紧凑集中。散文是抒写心灵的艺术,而人的心灵无比深邃,变化莫测,因而它就是多维、多态、多层次的。如俄国作家茹科夫斯基写的《憧憬》:我,常常在静谧的月光下,独自叹息,啜泣,满怀难言的忧伤;突然间,我的灵魂感到了我的心上;我的眼睛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透过那蓝色的夜空,有颗期待的星,从远处向我投来喜悦和明亮的光。“憧憬”什么?作者没有向我们准确解释,他只是描绘了一种感受,从传统观念来分析,它并没有做到“神不散”,但他把主动权交给了读者,因为吴欢章在《“神”辨》中讲得很清楚:“现在人们阅读散文,一般已不满足于被动地接受而喜欢主动地发现,在艺术欣赏中越来越多地加入探索和思辨的成分。这样,‘神’的多义性,主题的不确定性,更能适合读者主动参与艺术创造的审美要求。”作家究竟在“憧憬”什么?这个答案并不重要,每个读者都可以根据自己的人生经历去遐想,在作品中,读者得到极大满足。

  2、文章体裁的自我限制

  任何一种具体的文章样式都有其局限性和优越性、吸收性和排他性。对适合这种具体审美方式的就予以接受,反之,必加以摈弃。摈弃,则表现为局限性;接纳,则表现为优越性。否则,如果它对来自任何体裁的特点都接受,成为一种非常宽泛的普遍形式,那么,这种形式无法自立,迟早会消亡。散文,作为文体形式的一种,决不会违背这个艺术规律。

  有人说诗歌、小说、戏剧等都有定格,而散文包罗万象,什么限制都没有,它无定格。如果从宏观上讲,散文始终处于运动过程中,它的格是“不定”的、无限的。其他文体何尝不是如此呢?要是撇开这一点,说“散文无定格”,就未必妥当了。在一定的历史时期中,散文的格是一定的,否则,就不会有散文写作的研究了。“散”是散文的特点,也就成了它的限制,成了它的格。散文创作要“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行文中要“自我克制”,这样的作品才能够显现出“才智之美”,才能尽显散文的特点。

  衡量一篇散文作品的优劣,主要是看它能否将“散”与“不散”进行艺术性融合,淋漓尽致地表现散文潇洒自由的特点。把“散”与“不散”辩证地统一在一起,才是散文有别于其他文体的独特魅力所在。论散文的“散”与“不散”

  论文提要

  散文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有不同的含义,在中国古代,将不需押韵,不讲对仗的散体文章统称为散文。现代散文则是同诗歌、小说、戏剧文学并称的一种文学样式。一般指的是狭义的散文,对于散文这种文学样式,有一个颇为中肯的提法:散文贵在“形散而神不散”,本文着重从散文的“形”与“神”入手,从“形散神不散”是散文的特点之一,散文的“神”,散文的“形”,散文的“形”与“神”的辩证关系几个方面入手,并在散文“形”与“神”辩证关系中着重从散文“形”与“神”辩证统一关系表现的不同角度或侧面,对散文“散”与“不散”的不同看法,对散文“散”与“不散”的正确理解,散文创作中的“散”与“不散”,写散文要牢牢掌握散文的五个特点几个方面论述了散文散与不散这个命题。并从文学的价值角度号召散文的未来发展不能丢掉创造性、独特性,不能忘掉一切文学艺术所肩负的向善向美的责任。作文如其人,这也正是散文写作的“形散而神不散”的真谛。

  散文是文学的一大类别,不同的历史时期,有不同的含义,在中国古代,与韵文相对称,将不需押韵,不讲对仗的散体文章(如史传、论说、颂赞、书记等)统称为散文。现代散文则是同诗歌、小说、戏剧文学并称的一种文学样式。这种散文也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散文,包括杂文、随笔、通讯、报告文学、回忆录等。狭义的散文,是指以记叙和抒情为主的篇幅短小、取材广泛、形式自由、文情并茂的一种文学样式。现在的散文一般指得就是狭义的散文,它可以反映社会生活中任何有意义的事物,自由便捷,千姿百态,可以象诗歌那样直接抒发作者的强烈感情,又不必讲求韵律,能象小说那样叙述事件,塑造形象,多方面刻画人物性格,又无需结构完整的故事情节;可以象戏剧那样表现矛盾冲突,又不要求时间空间的高度集中,还可以象论说文一样说理议论,但不一定适用抽象概念进行推理和论证。写人,记事,绘景,状物,不拘一格;叙述,描写,抒情,议论,兼采并用。具有灵活多样的艺术表现力。按其表现手法,可以分为抒情、叙事,议论三种类别,对于这种文学体样式的命名,有顾名思义之感觉。

  对于散文这种文学样式,有一个颇为中肯的提法:散文贵在“形散而神不散”。本文着重从散文的“形”与“神”入手,谈一下散文的“散”与“不散”。

  一、“形散神不散”是散文的特点之一

  (一)形散。形散包括两个方面:一是题材广泛,少受限制。用鲁迅先生的话说,“风景静物,虫鱼,即一花一叶均可。”

  泉”,任意挥洒。(2)(1)二是笔法疏放,行文自由,可以“上穷碧落下黄

  (二)神不散。神不散是指主题集中,好比一根红线串住许多五颜六色的珍珠,主题应该把文章所有的题材贯穿起来。

  (三)形散神不散。形散神不散是指文章除了具备鲜明而深刻的主题外,还必须抓住表面看来似不相关的事、景、物的内在联系,通过深刻寓意,运用多种手法,经过严密构思,采取精巧布局,把它们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散文的散,不是凌乱,不是散漫,而是既要用墨如泼,又要惜墨如金;既要撒得开,又要收得拢;既要纵横驰骋,波浪起伏,又要委婉自然,妙若天成。苏东坡说:“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3)散文的写作就是要达到他说的这种境界。

  如果把古代散文放之不论,只对缤纷多彩的现代与当代散文创作加以浏览,就不难看到,所谓散文贵在“形散而神不散”这个带有一定概括性的命题,同样是把“形”与“神”当作两个既矛盾又统一的侧面来加以研究和论断的。关键在于对“神”与“形”二者的具体含义如何理解罢了。

  二、散文的“神”

  所谓“神”,主要指的是以作家社会实践为基点,在作品中所反映出的思想倾向、创作意向和思路趋向。“神”,应该是一个活泼的、富于动感的东西,是一个具有明确的方向感的东西。说它是作品的灵魂,其用意是与此相通的。而这里所说的“思想倾向”,是就作家的整体意识,也就是他对人生、对社会、对世界的总的看法,即世界观。这在具体作品中或许并不直接宣示,但它起着根本性的、主导性的作用。这里所说的“创作意向”,是指作家在一篇具体作品中,通过特定的题材所要达到的意图或目的,这是作家整个世界观在这一具体

  作品中的体现,是他的观念和意识在作品个体中的流露;它往往是与作品主题相一致,甚至是同一的。这里所说的“思路趋向”,是指在创作意向或主题制约之下,作品所体现的作家思维路径,即作为作家构思成果的特定思维进程,这是主题在作品中得以表现的具体程序。简言之,“神”是作品的“虚”的方面,是需要贯通在一定的实体中才得以体现的。

  三、散文的“形”

  所谓“形”,就是作品的这个寓“神”于其中的实体。或借用比喻性的说法,叫做作品的血肉筋骨,物质存在。它包括反映在作品中的现实生活材料,语言材料和形式,文学样式和手段,段落的构成和排列,直至标题、行款、标点符号的运用等所有外化的、特指的、实体性的东西。如果用我们所熟悉的术语所表述的话,就是通常所说的“题材”以及“段落”“层次”“结构”“线索”“衔接”“过渡”“交代”“照应”“词语”“句子”??其中包括作品物质存在以及一系列标示性的表述方式、表述手段和表述技法。总之,上述这些东西在一定作品中的有机综合,就该是这作品的“形”了。

  由此可见,前人所谓散文贵在“形散而神不散”,是就“实”和“虚”两个方面的对立统一来立论的。而散文在某种条件下的物质,就往往寓于这个对立统一之中。

  四、散文的“形”与“神”的辩证关系

  (一)散文“形”与“神”辩证统一关系表现的不同角度或侧面

  1.题材的片断性同主题的集中性之间的对立统一。题材的片断性,就是说,表面看去不相连贯、无所谓因果的若干材料或细节,自身也并不具备情节上的相对完整性,但在一定主题贯通之下,就成为一个活的整体,这在小说,剧本等文学样式中怕是少见的。如鲁迅的《藤野先生》题材的片断性,即与“形散”有关,主题的集中性,即与“神不散”有关。2.层次的自由性同思路的确定性之间的对立统一。作品的层次,主要指题材在作品中出现的先后或程序。层次的自由性,就是说,题材的安排可以不像小说,特别是不像剧本那样直接受时间与空间的制约。而全文的思路,却是经过构思,表现出鲜明的、确定的趋向和目标的。当然,这思路绝非平直呆板而是应曲尽迤逦转折之能事的。如秦牧的《土地》即属这种情况。其间的“层次的自由性”,即与“形散”有关,而“思路的确定性”,即与“神不散”有关系。

  3.表达的机动性同线索的持续性之间的对立统一。这里所说的“表达”,主要指“记叙”、“描写”、“议论”、“抒情”等语文基本表达方式。即便一篇之中,也尽可因立意取材的需要,或叙事,或议论,或写景,或抒情,穿插交错,一任择之。这中间并无成法,也无定式,而尽可以灵活些、多样些。在这些方面,散文是具有很大的机动性的。但是,文章的线索,应在客观上保持着自己的持续性。在这里应明确的是,此处所谓“线索”,指的是文章层次赖以得到条理化的客观依据。例如,叙事性散文常以时间和空间为线索,抒情性散文常以作家思绪为线索,等等。在作品中无论行文如何灵动跳脱,但在暗中制约着全文进程的线索,则应保持自身的持续性,任意改变线索的依据,在通常情况下是不适当的。如鲁迅的《为了忘却的记念》,自始至终保持着时间线索的延续性,这就使全文得以构成一个整体而有了客观的依据。《白杨礼赞》则以作者乘车行进在大西北黄土高原上的进程为序,以空间线索为客观依据,表现了一个由远及近的客观进程,从而引出一个由浅入深的抒情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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