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偷走了我们的信任散文
十月四日中午十二点是个节点,刚好把国庆七天长假一分为二。儿子提议去外面吃饭,正合我意,便迅即答应。只是妻子面有愧色,嗫嚅着问:莫非吃不惯我做的菜?我一拍脑门,后悔在没有征得妻子同意的情况下,抢在妻子前面表了态。儿子在外地上学,难得回来一次,妻子这几天变着花样给我们做饭,三天多时间共计十顿饭下来,差不多掏空了她从电视上学来的全部厨艺。人的嘴贱,满汉全席也有吃腻的时候,出去吃饭只是为了换一换口味而已,就像冯小刚大导演执导的《甲方乙方》中的那个人,过腻了山珍那个海味灯红那个酒绿养尊那个处优的生活,想去贫穷的山区农村换换生存的状态一样。妻子是聪明人,当然明白个中道理,故意问我们爷儿俩那一句,一是有意无意地表功,二是刻意给平静的生活平添一些快乐的浪花而已。
儿子和我的破脾气一样,喜欢清静,不爱凑热闹。妻子投我爷儿俩所好,吃饭地点特意选择了一个坐落在背街小巷的夫妻小店。小店有一个极富诗意的名字:叫“玲珑饺子店”。据说该店的水饺闻名周围街巷。乍一看小店的名字,我心里直犯琢磨:玲珑何意?是指店面小,抑或指饺子个小,莫不会是指老板娘小巧玲珑、小鸟依人吧?!
我独自瞎琢磨着,一脚踏进店门,店里景致尽收眼底。店面确实不大,前厅后厨,总共不超二十平米,厅内靠两面墙壁各摆三张长方形桌子,中间有一过道,窄窄的,狭路相逢刚好能错开身子。厅厨之间狭窄地带,有一弯月型吧台,里面站着的应改是老板娘吧,不过并不小鸟依人,高大粗壮的身子让人联想起高尔基的母亲。厨内掌勺的丈夫矮而且瘦,让人担心他能不能拿起那个硕大的炒勺。我们进门时十二时整,靠门的五张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只好奔最靠里的一张桌子而去。落座后我想,如此僻静小店,吃客盈门,不愧人口大国称号。
点菜的任务一向交给儿子,儿子拿起制作考究的菜单,前后翻看着,点了两凉两热四个菜,外加两份饺子。
店小有小的好处,中间环节少,方便快捷,一会儿功夫,凉菜上齐。一家人正准备下箸,忽然看见从门外走进一老者,五、六十岁年纪,一身朴素打扮,邋邋遢遢,走起路来步履蹒跚。他走近靠门口的一张桌子,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说是儿子看病拿药缺钱,求好心人凑一些钱帮忙救他儿子一命,十元八元都行。老者伸出之手颤抖,说话之声哽咽,让我看了顿生恻隐之心。桌子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从表情判断大概是一对恋人,或许是在校学生,男生对跪在眼前的老者不屑一顾,两眼望着对面的女生说道:“别理他,都是骗子,这事我见得多了。”女生点头,算是同意。老者看着要钱无望,试探着走到下一个桌子跟前,结果如初。老者很耐心地挨个桌子跪下去,没有要到一分钱。老者跪过的有朝气蓬勃的青年,也有两鬓斑白的老者;有看上去衣冠楚楚的干部模样的人,也有如我之平民百姓。然而没有一个人给老者以帮助哪怕是施舍。邻座的一位扎着两根羊角小辫儿的小姑娘,看上去五、六岁的样子,用小手递给老者一个饺子,被妈妈果断地阻止:“别靠近他,脏!”。
老者来到我的面前,我拿出十元钱准备给他,儿子在一旁提醒我说:
“老爸,还是慎重点好,万一他是骗子呢?”
我说:“儿子,万一他不是骗子呢?!”
儿子一时语塞。
老者用手接过钱,千恩万谢走了。一屋人投我以异样的`目光。从众人看我的目光里,我看出了我的孤独,也许是整个人类的孤独。
是啊,当今社会,人与人之间已没有了应有的信任。君不见,看到大街上有老人晕倒,没有人敢上前去扶,怕被讹诈,职能部门甚至煞有介事地就此出台了“晕倒老人扶起须知”。看来,见义勇为,成了技术含量高的一种技能,不是任谁都能轻易而为的。君不见,眼看到别人钱包掉在了地上,没有人去提醒,怕又是一个骗局;看到一个弱女子众目睽睽之下被一歹徒追逐,没有人敢去制止,也怕是一个骗局。也许没有人愿意去做另外一种假设:“万一那不是一个骗局呢?!”想起白色恐怖时期的一句话:“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眼前的事实,是否可以理解为“宁可冤枉一千,不肯救助一个”呢?!扶老携幼、扶危济困是中国人不容置疑的价值判断,是不应该附加任何条件的。
我暗自祈祷:“但愿那个老者不是骗子!”即使他是骗子,我也会给他十元钱的,不是求得他良心发现,而是我不愿“宁可冤枉一千,也不肯救助一个”!因为我相信那句古语:“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
走出“玲珑饺子店”,我问上大三的儿子:“是谁偷走了我们的信任?”
儿子又一次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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