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成败转头空的杂文随笔
和合肥这座城市也算是老相识,前些年我在单位负责人力资源工作的时候,基本上每年都要到合肥来一趟,合肥工业大学可算是关系单位,从一九五六年研究所成立,基本上每年都要从合肥工业大学或多或少的招收一些学生,当然学生水平也参差不齐,有的成了我们单位的一把手,掌权十几年,也有的得了精神病,成为单位憾事,可不管怎么说,合肥工业大学在我们单位内部名字时很响亮的。
也许因为在合肥的缘故,简单说两个合肥工业大学毕业生的故事吧,不想揭示什么道理,只是说一说人生不容易。
张甲和张乙在大学里是同班同学,都是学铸造专业的,因为研究所属于全国铸造行业归口单位,因此他俩六十年代之初就一起分配到了我们单位,比我上班早二十几年,说起来挺有意思,这二人有点双胞胎的意味,同时报到上班,也被分配到同一宿舍;同时找对象结婚;同时被评为工程师高级工程师,当然二人也免不了明争暗斗,比如说分房子的时候常常为先后次序争上半天,不过同学情谊毕竟深厚,他俩可谓共同成长的一代人。
到了我参加工作的那段时间,国家属于变革的`年代,在这个行业我们单位人才济济,可是很多小厂有资本但属于技术白丁,有些和我们单位合作开发项目,有些就剑走偏锋,开始挖人,张甲张乙二位先生当时都五十岁左右,颇有行业威望和技术水平,于是也就成了那些厂的挖墙脚对象,当时给的薪酬房子等待遇极高,尤其是江浙沪一带,九十年代之初年薪都到了三十万,那个时候房价尙不到一千一平方,可以想象诱惑力之大。
两位老张相互商量了半年时间,都是一样心理,既舍弃不得眼前的公职和平静的研究所生活,也眼馋外边的世界,最后还是张乙咬咬牙,从单位辞职而走,张甲则猫仔我们单位,偶尔业余时间帮助别人设计一些图纸赚钱,当然很快就看出他们之间的差距,张乙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买了汽车,而张甲一直到退休都是骑着车子。张乙一直在单位宿舍有房子,当然辞职人员是不参与调整房子,他的宿舍一直很小,张甲最后则在单位分到了教授楼,一百五十几个平方,开始也兴奋了一段时间,后来听说张乙在上海、无锡都有别墅,这才彻底心凉。
张乙开始是拿着高薪为别人打工,等积累到一定程度索性自己也注册了公司做了老板,他对人很不错,老同事出差到他公司所在的城市都是高接远迎,因此口碑极好,人们都笑话他的好友张甲,说当时没走出这一步该多后悔?合肥工业大学开校友会的时候,张甲因为赞助费出的多,因此也坐在前台上很是威风,张甲灰溜溜躲在角落里不被人注意,感叹之余慢慢也就习惯了。
这个时候不少朋友都会想我这篇文字的主题是选择很重要,但其实不是,因为就在十年前突然发生了大的变化,张乙在工作岗位上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去世了,大夫们诊断后得出了长期劳累造成身体亏欠太多,他的抽屉里各种药物都有,发病前也是在医院治疗过很久,花钱再多也没救得了命,他的资产等等那一大摊子事情骑虎难下,二婚的娇妻生的孩子尚不足五岁,随着他这突然告别家里乱做了一团,关于企业掌控和遗产分割等事务甚至上了法庭。他的丧礼很体面,是在一个南方城市举行的,很多有名的人物都参加了,他的校友同学更是差不多都到了,尤其是张甲哭的很是痛心,但这一切张乙都看不到了。他的家产最后怎么结束的我并不知道,想想他的儿子现在应该初中毕业了吧,不知道他记不记得自己的父亲。
又过了十几年,张甲一直活得好好的,我偶尔在附近的广场上看到他锻炼身体,也看到他去学校接送孙子外孙女,很是幸福的样子,当然他没成为富翁,不过他的身体跑赢了同学。
人这一辈子说不清楚,是非成败转头空,没有什么胜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和宿命,存在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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