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的杂文随笔
七个年头了,每年的中元节,泣鬼神,悼亡灵。我那亲爱的父亲,您在生命的另一端,是否可以看得见,听得到,你的满女我对您的祷告和挂念?无数次的妄想,如果您还在,该多好!母亲不用独守家乡,没人陪伴。我不会一提起您,就声泪俱下。夜静月明的夜晚,仰望星空,妄想那一颗最闪亮的星星,一定就是您!您是否能听得到,我对您的呼唤?我把生活中的喜乐哀怨,倾述给您听,您是否感应到了我的疾苦,我的喜乐?
儿时,春和日丽的清晨,您吹着口哨把我们兄妹叫醒上学堂,夏蝉蛙鸣的夜里,您召集乡亲们在月光下,谈古论今;秋高气爽的午后,您放下烟袋,忙碌在田坝上收割谷子。闲暇时,一声吆喝,四三二一,跑胡子(打牌)走起。屋里屋外,热闹非凡。逢年过节,您更是村里最受欢迎的一号人物,各家各户,杀猪宰羊都请你去当屠夫。三更还在磨刀,五更鸡叫就被乡亲们叫走。最开心的是我,等您背着哐铛哐铛的狍子回来,坐在您的膝盖上,吃着邻里们为感谢您的付出,赠送的糖果。而两位哥哥,却被您派遣去磨杀猪刀。姐姐忙着帮妈妈的做家务。那时侯的小我,是多么的优越,不用干活还讨您的欢心。每当过年,家家户户要宰年猪,我们自己家是最后一个宰猪,也是最热闹的。母亲张罗一桌拿手香气浓郁的饭菜,召唤邻居们来咱家喝猪血汤煲,我们兄妹四个端茶倒水,也忙的不亦乐乎。亲眼目睹您将百来公斤的大肥猪,您一剑封喉就倒下了。给猪烫体毛前,您一口气将疲软的猪,吹气球似的,吹的圆鼓鼓的。我在想,原来我的父亲还会气功啊!我还欢呼叫出来:“爸爸会气功耶”!不说还不打紧,一说逗得在场的大叔大婶们都捧腹大笑坏了。
人世间最大的悲情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在。时常想,难道是爸爸您生前当过屠夫的原因?老天要对您的善举做惩罚?在花甲之年,索您性命?不能享受儿女安家置业,子孙满堂的天伦之乐?抑或是好人命不长的诅咒?您做村官三十多年,村民乡亲大小事,你亲力亲为还不算,还老好人,用您的人品做担保,帮别人贷款,最后自己承担责任,偿还债务。您连自家养的鸭子,都疼爱有加的呵护,怎么可能不爱惜生命呢?上天是否有些不公,如此残酷让您跟我们阴阳相隔。从此只剩妄念,父亲您若健在,该多好!我可以为您点烟斟酒,可以为您捶背搓腰,仍然还可以象个孩子淘气,驮在你的背后,嗨一声:“老哥,要不要来支烟解乏……”然而这一切都成了追忆,变不回的幻想。
逝者如斯,每逢惦记您的日子,很多次在悔想,如果没有我的那通去接您的电话,把您吵醒,是否就躲过了那生死劫难。让您如期告老还乡,同母亲安度晚年。乐极生悲的电话,悲恸哀怨的恨自己,为什么不晚点给您电话呢?为什么要给您打这个电话呢?无数个为什么,无数个不该……也许一切就不会发生。相伴咱家十余年的大山(狗),在得知您要回故里的前三天,仰天长啸了三天,都能感知您的归期,奈何我怎么就不能预感这些呢?
落叶需要归根,而您却客死他乡成了亡灵。临终遗言都来不及告慰您的子女,等不急女儿赶去跟您道别,就走了……呼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见着您时,您瞳孔涣散,心跳停止,口水掐在喉咙,躺在冰冷的.地上,死不瞑目。急救的救护人员拼尽全力也未能把您从死神的手里夺回来。我跪着求他们再救救您,换来的是一句:“尽力了,通知殡仪馆出车接走吧……”那一刻,万箭穿心,心如刀绞,昏天地暗,茫然失措,一个劲的哭喊,一切都无法置信是真的。您一定会醒过来,我们说好的,一起回家乡祭祖……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从此生死永相别。
来不及临终关怀,来不及兑现对您的承诺,做您最骄傲的女儿,来不及道一声:父亲,您辛苦了,来不及告诉您:在您离去的那一刻,我正孕育第二生命,现在已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来不及告诉您:生命的延续和传承里,您最疼爱的满女我,如您期待的样子,与人为乐,从未放弃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并努力践行。不辜负生命每个当下的际遇,感恩所有的岁月馈赠。
七月,七个年头的悼念,借《父母恩咒》南无密栗多,哆婆(yi)娑诃。愿存者永无苦恼,亡者离苦得乐。阿弥陀佛!愿父亲在天之灵,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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