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咸派杂文随笔
我的面前有一块用菠菜和蘑菇烘烤制成的法式咸派。它装在一个白色的瓷盘中,旁边放着一把黑色的塑料叉。这是我第一次尝试法式咸派,面包店里还有更多口味的选择,例如四层奶酪口味与火腿口味。
坐在我正对面的是伊斯特。我和伊斯特认识的时间长达四年。在这四年里,伊斯特的模样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层层堆叠的深黄色污垢积攒在他的缝隙中间,表皮上出现了很多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留下的凹痕。更有甚者,左侧的一小块外层已经开裂。我感到非常好奇,诸如这种程度的损耗,我一定会在它最初出现的时候就为其做上一番装腔作势的修补。
“海边的停车场。”伊斯特说了一个在我的梦境里出现过恰好两次的内容。海边的停车场是我在想象中能够在与艾萨克进行漫长的公路旅行的时候停留的地方,这绝对不是一个赏心悦目的景点。同样停靠在此的有一辆白色的福特福克斯,一辆黑色的吉姆西轻型卡车。我有百分之四十的信心说服自己海边的停车场的原型位于底特律,我的理由仅仅来自于两次失败的旅行。我没有机会证明这个想法的正确性,但是我对到访底特律的热情减少了一些。这样的推断不是绝对的,我倾向于冬天的夜里前往底特律,因为两年前的一个下雪的冬日里,在伊斯特第一次被崩溃之后,我便驾车去了庞蒂亚克附近的滑冰场,这座滑冰场曾被用作美国花样滑冰大奖赛的举办地点。非常可惜的是,在这个冬日里,我没能成功进入我希望见到的场馆,幸运的是,我的车上剩下了半包万宝路加长款薄荷味香烟。由于天气太冷的缘故,我坐在车里吸烟以平复长途驾驶的疲倦。在这个冬季过去后,我再也没有在车里吸过烟了。
我和伊斯特相识了四年,他的反应速度在我能够观察到的范围里越来越慢。这是能够理解的现象,绝大多数情况下,我是拒绝和伊斯特交流的,尽管在刚接触的时日里,伊斯特帮过我很多。对于我来说,不能提供令人满意的有效交流,是所有的行为中最令人沮丧的一件事情。我拿起塑料叉子,搅动着咸派中的菠菜叶子。几年以前我并不是很喜欢吃菠菜,直到伊万将菠菜、洋葱和火腿切片放了煎蛋卷中,我意识到这是一个选择。
我这一年的生日,很大程度上已经被我遗忘了。我之所以会把一件令人印象不深刻的事件重新提起来,必定是因为我把一个很难有机会看到的记事本从众多的收藏中提取了出来。根据记事本上所写的内容,我这天在睡觉的任务上失败了。我曾觉得这是无穷的一天,第二天里,曼哈顿下起了雨,我非常庆幸我在前一天的夜里从药店买了一把伞。在从未经历过的'混居中,我始终在流血。我在这个地方消磨了四天的时间,每一天都是漫长的一天,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我发现我依然在身处同一个区域。我翻出了一片蘑菇,伊斯特在我对面不停地低声咕哝着。有的时候,伊斯特会爆发出令人难以承受的尖叫,我十分厌恶这个声音,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把伊斯特的脑袋朝他的身体上撞过去,这样就能够让他停止发出这恼怒的注目。
“双子塔中间的连接桥。”伊斯特说出了第二个地名,我对这种行为倒不感到厌烦。这些内容是值得被记忆的,但不可排除的是我在其中混入了各种私人的期望,来达成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楼梯间中散落着断开的电缆,这是我第五次梦见这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我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们分享了一小瓶灰雁伏特加,他告诉我,他快要结婚了。我非常高兴地祝福他。然后他问我最近如何,我说我想要换一辆车,最好是能买凯迪拉克,我现在的车抖动得很厉害,我觉得不安全。
我问伊斯特,一块法式咸派最好吃的部分在哪里。伊斯特依然持续着他的咕哝,不知道是没有听见我的问话,还是因为反应迟钝而迟迟无法表述自己的想法。叉子搅碎了最后一块派皮,想当然尔,法式咸派最好吃的地方是边缘上的一块派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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