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熬干了多少月色,意气造就了多少冷漠,清晨的阳光秘密般温热,谁惹那玻璃窗泪珠滚落?时至今日,我已记不得这诗是谁写的了,但这诗句我却一直还记着。在许多个如同今天一样的,雨打窗棂的那些清晨里。我想为窗外的景象,勾勒上一首诗歌或者是临摹一篇散文。没有朦胧的月色熬煎少年的心事,也没有从夏天路过的蝉鸣撕咬耳朵。
一切都回归于平静,尘归尘,土归土,就连漂浮在空气中的缥缈的烟尘,也会重拥大地的怀抱。睡眼惺忪的太阳泪眼婆娑着,偶尔还会打几个喷嚏,在晴天里突然跃显出几条霹雳来。若是不小心擦在了白云的脸上,那么白云妹妹准要生气,由棉花糖一样的白变得像墨一样的漆黑。那么今天又少不了一场刺骨的寒雨了。但事实证明,缪斯女神不会每次都眷顾你,毕竟你不如烟花绽放的时刻美丽。而你要在这个时候,将情感强行升华,就像辛弃疾写的那样,为赋新词强说愁。那么我断定,你顶多会分娩出一壶乏味而枯燥的杂思。
我脑海中的那些使我久久难以忘怀的记忆,不论是欢喜的还是悲伤的,都如同斩不断的乱麻一样,被搪塞在我的身体里。死鱼肚白般的颜色在天际上,由北至南,就像流浪在南北纬度二十三度二十六分的太阳直射点一样,以一年为一个轮回,从夏至到冬至,麻木的,从地球诞生开始,便如同南飞北去的候鸟来回迁徙。而那些早已枯萎在岁月中的记忆似乎也是如此,同春天落下的花瓣一般,经此一轮回,便又恢复生机,成了当初娇艳欲滴的模样。记忆的碎片正被我开始用劣质的五零二胶水拼接,直至拼成一面镜子,如同我的眼眸般纯粹的镜子,可以照映出我的余生及过往,能够将我的灵魂如同斯包弟一样,紧紧按在解剖台上解剖,将每一根经脉如河流般绽开。
我仿佛又置身于那个于我而言普通得像是一杯凉白开,却又珍贵得如同凉白开一样的一月了。家门外的海棠花仿佛绽开,如同我妹妹那可爱的笑脸,学校大门口时常被摆上烧烤摊那一棵树,在转完了第九十九个年轮之后,并没有落下叶子,永远的`白中初三一班还没有各奔东西,还有我那我那友情之上爱情之下的情愫没有枯萎。我的心是那样的稚嫩,喉结没有凸,胡子没有长,时间还没有逃走……但我深刻的能够明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我不切实际的臆想,过去的早已过去,昨日的太阳去不了明天。我爱的那些人和事注定将不再回来,那年的时光匆匆终会湮灭在白驹过隙之中,只留下让人去缅怀的点点滴滴的痕迹。
那么,那个名叫赟的姑娘呢?我又想起了她,在这个阳光忽明忽灭的清晨里,她送我的那串檀珠正安静的躺在我妹妹的照片旁。我将它拿起,仔细的抚摸,感受它的冰冷,仿佛我又回到了上一年的那个冬夜,我牵着她的手,压着马路,聊着人生,谈着理想。而现在,物是人非。我从四年级转到苏州去读书,算起来,我与阿赟共做了五年的同桌,直到二零一七年一月的某一天,我们的同桌缘才走到了尽头,这期间我们共发生口角三千余次,“兄弟”相称的两千多次,彼此给彼此QQ空间赠送留言和礼物一千多条。我们之间总是分分又合合,从前在人生的每一条支路上,都能够重逢和遇见,过去的十五年里,唯有毕业季使我们分离,也就是论那一年而言,一但分离,便海角天涯,各安南北。
回首阿赟做我同桌的那些日子,零食什么的似乎从来不曾缺过,一根葱、大长今、还有大刀肉,以及冰糖葫芦,那些童年里的味道,琳琅满目,虽然如今早已找不到原版,但那个时候的确是没少吃。如果用非要比划一下吃了多少,那么我要说,你家用扁担挑的竹筐有多大?认识她的时候我七十斤,而现在,身高一米八的我早已突破了七十公斤的界限。那个时候啊,我脑海中还没有污染这个词语,山涧上流淌下来的水直接可以喝,记得学校外面那时有一条名叫蓝河的溪涧,是阿赟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
在如烤箱一般炎热的夏天里,空气里卷起阵阵的热浪,仿佛要将人榨干水分。而在这个时节,阿赟最爱在放学以后,脱掉那双被她奶奶补有两个补丁的粉色凉鞋,把白白嫩嫩的脚丫子伸到池子里,将溪水摆弄出哗哗的声音,惹得游鱼乱窜。而我因为是个“旱鸭子”,一般都会在她旁边坐着,拿出画纸,把我见到她的样子画下来。春去秋来,如今再去蓝河看看,其实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颇有几分物是人非,往事如风的悲凉气氛。其实有件事儿我一直搞不懂,我那个时侯画画十分的传神,而如今,画人不是把眼睛画成一个大一个小,就是把脸型画成了莴瓜。
我最喜欢在她用脚丫把水花溅起来,惊动嬉戏的游鱼的时候笑话她,我经常对她说到,你的脚丫子那么臭,把可爱的小鱼毒死了怎么办?你看你看,刚刚蓝河里的水还是蓝天一样蓝,这才多久,就变黑了。而她回应我的就是一对可爱的酒窝,还有鼓起的腮帮子,以及一声甜甜的“哼”,那模样,真是天真烂漫又洒脱。但人一辈子,快乐的时光有限,在我过去的十五年里,让我真正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只手便可算的过来。后来,小学毕业了,毕业那天我对于其他同学无喜无悲,或许是我那时还不知道离别意味着什么吧。可唯独于她,毕业晚会的时候,我和她哭得梨花带雨。她是梨花儿,我是雨。那天晚上,乌云和我与她一同在哭泣,我分不清脸上淌着的雨还是泪。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要分开,和彼此说再见,将自己的书班里那个教室,那个学校以后,从此形同陌路人。
记得那个时候有一部电影叫做《初恋未满》刚刚上映,是说着高三的毕业季,以一群高三的学生为梦想而追逐的故事为主线。我带她去看了,因为以为马上就要分开的缘故,只不过是我请她,她却执意要付钱。看幕布上的主角们,因为高考后不在同一个城市里,而在站台边相拥而泣,哭得死去活来,那撕心裂肺的苍凉的声音,让我心痛万分,仿佛到了最后,我们也变成了荧幕上的男女主角。马上就要分开,我父亲决意让我回老家求学,她亦是如此,她家在重庆,我家在遂宁。而看电影这件事想起来唏嘘不已,那时的我不过才六年级,十二岁罢了。但又过了一段日子,我明了了人生除了让人无奈,还有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刻中给你惊喜,我不知道我们是怎样再走进同一个中学大门,走进同一个班级,再坐到同一张桌上的。但的确如此,只不过是另一个学校,不一样的老师和同伴。
她还是那个老样子,性格恬淡,只是有婴儿肥的脸蛋,已经开始变成了一粒瓜子的形状,只是短发已开始变长,由背到腰,从只是从我矮我半个头,变成我高她三分之一个脑袋。她对我还是时常露出的酒窝,以及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甜美的笑容,单纯而像极了朝阳。在初一的时光里,躺在绿茵的草地上,听春风轻轻吹过,落下一叶或两叶带有清香的绿色叶子,遮住刺眼的阳光,手拉着手,安静躺在南方二十几度宜人的温度里。我多希望时光可以永远定格在那个瞬间,希望它长出齿轮,如同一块复古的怀表可以停,也可以走。如果真能如此,我会将它放在胸口,离我心脏最近的那个地方。可也只能想想,就像林俊杰唱的那样,可惜没如果。
再后来啊,我开始跟着王教学习羽毛球,开始搬去道馆学习,从捡球到扣杀,由动作到耐力,我与阿赟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不过好在每天都能够遇见,一但腻在一起,那就是亲密无间。从七堇年到小四,从八月长安到韩寒,上厕所我等她,去食堂吃饭,我给打,为她排队买华莱士的蓝莓味大杯奶茶,晚上提着水瓶在宿舍外的开水机前给她接水……那样云淡风轻的日子,不管是谁,一生里面,我相信这样平凡而充实的日子,都会是最让人轻松愉快最难以忘怀的存在吧。
但老天却时常给我开玩笑,就像我在很多篇散文中都写道过一样,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而我与她的友谊亦是如此。在这世上总是有嚼耳根的人,喜欢抛撒出无恶意的流言的种子。当然,这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她突然不理我了,没有任何征兆,我给她发QQ,她回复的永远都是呵呵、哦,诸如此类的字眼。终于,我再难忍受,便在一个下午把她拉倒教学楼的拐角处,愤怒地向她吼去,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我做的不好你可以对我说,但是你这样敷衍我算什么?她什么也没有说,红着眼,快速从我身旁走过,似在躲避什么。后来,也不知道是她故意躲着我是怎么,再见她时已是初三的分流前一晚了。而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已离毕业不远了,这时岁月斑驳,校门口外的那棵树已经快转完三个春秋了,是的,一眨眼,我就初二下册了。
那段时间里我极为消沉,还记得有人说过,学好很难,学坏很容易,我用自己亲身证实了这句话的准确性。而代价就是此刻正躺在我档案里的醒目的,红色的处分,还有于我而言一文不值的好学生形象。我的包里开始有南京和打火机,打架从来不会没有我到场,我的耳朵上打出了耳洞,就连望见阿赟都会脸红的我竟也开始谈起了恋爱,终于,我的职务被学校一一罢免。而在我第二次因为“交友不慎”,被全校通报批评之后,我终于知道了阿赟突然对我冷淡的原因了。这是她闺蜜告诉我的。
在我一次去市里比赛的时候,班主任把阿赟找过去谈话,说我与她的关系太近了,影响校风,已经有很多老师和同学向他反应过情况了。并且明确表示,如果这种“不正当关系”再继续保持的话,那么我与她之间将有一人被劝退,而另一方将被严重警告处分。阿赟她家里的关系我是知道的,父亲务农,母亲在一家羊毛衫厂工作,她还有一个弟弟,家里重男轻女,如果这件事捅到她家里,她不但会被责骂,而且还会被劝退,在家里抬不起头。而我因为那时风头正盛,为学校赢得了许多荣誉,才逃过了那么一劫。
她闺蜜还说,阿赟她已经转校了,就在分流的时候,被成都的一所大专院校单招去了,至于学校名字,她并未告诉我,或许我问,她也不会讲吧。她还递给我一串檀珠,说是阿赟留给我的念想,我一眼便认了出来,我知道,那是阿赟的母亲送给她的,她一直系在手腕上。这又是一个转折点,解铃还须系铃人,从那以后,我仿佛又变了一个人。上课开始认真听讲,办公室问题的时候开始有我的身影,中午当别人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在教室里练题,当晚上训练结束后,夕阳的余晖开始散去,羽毛球馆里还有我刚刚流下没有蒸发完的汗水。后来,临时抱佛脚,考上了一个不好不坏的高中。而阿赟,再无音讯!
我已明白,这个世界就是一处势力场,就连原本应该干净纯粹的校园中的某些人,也难以保鲜初心。生命从诞生开始就造孽,一边幸福着一边痛苦,每日灵魂必饱受熬煎,弱势也总需无奈迎合强势,别人对待你好坏的前提是你能带给别人的利益。说是触摸阳光,拾捡幸福,其实今天没有阳光,只有哽咽的乌云,也没有幸福,其实是忧伤的记忆。当做了自己不喜欢做的事而无所谓,那么就成长了。可我放不下那个名叫赟的姑娘,也承受不了生命不能承受之轻!那些美好的过往注定要常埋在心底,而我,终究触摸不到冬日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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