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着花,渡了冬,迎来春——题记
母喜欢花,总爱叫我们在路边帮她拾一朵野花,别在她苍白的发间,就像年轻时候的模样。祖母想这样的吧。只是如今,乌丝化作白发而已。
祖母家的院落里却没有栽种多少花,只零星的几盆,祖母说,人老了。怕照顾不上花,耽误花。
去年冬天回去过年的时候,看到院墙边上多了一小盆花,十分娇弱,未开花的细枝条被风吹得摇曳,让人看得便心生怜意。
我并未太好奇,对于这样的突然出现的花,只是在心中有淡淡的生起怜悯之心,怕是过不了这冬天。
那几天家家都洋溢着春节的`喜悦,祖母看到一大家子坐在桌边,嘴边收不住的笑意。后来看到大家都各自玩去了,祖母便坐在灶边凳子上烤火。我总是被外面的冷气冻得发抖缩回屋子里,祖母便向我招手,让我坐在她身边,问我冷不冷。然后不等我回答就用粗糙的满是皱纹的大手包住我的小手,一股暖意在胸中蹿了起来。
有时候,祖母会坐在门槛边上,看着院落里那些小花,呆呆的不说话,大人们在屋里聊天,刻意压低声音不让祖母听到话:“多买点厚衣服,少让她到处走,磕磕绊绊的。”“吃好一点,不让她饿着。”“八十多岁了,万一熬不过怎么办呀。”我透过迷离的火光看向门槛边上的祖母,她的背影布满了沧桑。
大年那天全家人都去祭祖父了。除了祖母,因为路途不平,怕她摔着。祖父走得很早,甚至我还未能见上一面。回来的时候看到祖母依旧在门槛边上,望着花儿不说话。
我走了过去,用手扶了扶那些被风吹得有些倾斜的小枝,问祖母:“应该是开了不少花吧?”祖母皱了皱眉,说:“能开的,一定能开的。”
那天晚上,我路过祖母房间,看到她在昏黄的灯光下翻开旧时照片,似乎在流泪。我没有打搅她,只是静静走开。
三月份,我又回了一趟老家 ,为她庆生,一家人都很开心,毕竟又熬过了一个冬天。我惊诧地发现,那株花还在,花儿开放,开的粉嫩娇艳,折射着阳光,美得惊人。
这花终究是绽放了!
祖母摸着我的头,笑着说:“它开花了!”随后望着远方,轻声说:“这是我的老朋友送的,她也很爱花,很爱美!”她眼睛里有闪烁的光。祖母将花别在我头上。对我说:“这真美!”
看到祖母的笑容,像阳光下绽放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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