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爱国诗

2020-10-17 余光中

  余光中爱国诗有哪些呢?余光中是台湾诗界泰斗、著名爱国民族人士,在台湾以及内陆地区享有很高的声誉。下面是小编分享的余光中爱国诗,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当我死时

  当我死时,葬我

  在长江与黄河之间

  枕我的头颅,白发盖着黑土

  在中国,最美最母亲的国度

  我便坦然睡去,睡整张大陆

  听两侧,安魂曲起自长江,黄河

  两管永生的音乐,滔滔,朝东

  这是最纵容最宽阔的床

  让一颗心满足地睡去,满足地想

  从前,一个中国的青年曾经

  在冰冻的密西根向西了望

  想望透黑夜看中国的黎明

  用十七年未餍中国的眼睛

  饕餮地图,从西湖到太湖

  到多鹧鸪的重庆,代替回乡

  评析:

  1966年的一个寒夜,受聘在美国密西根州立大学英文系任副教授的台湾诗人余光中,抑郁寡欢,临窗西望,思念着遥远的祖国。自从1948年7月离开大陆迁居香港以后(第二年又到台湾求学去),秋风落叶已经有十七年了。二十岁去国,三十七岁怀乡,还不知何日是归年呢。多愁善感的余光中想到了人生的大限,希望自己死后葬身“在长江与黄河之间”的“最美最母亲的国度”,卧听两旁一江一河的滔滔东流水,在江河的安魂曲中“坦然睡去”,于是他写成这首《当我死时》。他想起了四川重庆江北悦来场,抗日战争时期他在那里读过中学,那里多山多树多鹧鸪,鹧鸪在春雾迷蒙的林中啼唤着:“行不得也,哥哥!”这使他联想起南宋辛弃疾的名句“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余光中1928年生于南京,自称江南人,在这首诗里他却不想南京而想重庆——多鹧鸪的山城。该是啼鸟唤人归吧?

  《当我死时》鉴赏(卞新国)

  这首诗是1966年作者在美国密西根州写的。羁旅漂泊的生涯使得余光中的怀乡病日益深重,该诗表现的便是诗人对祖国母亲的无限思念。诗人把祖国比作一张“最纵容最宽阔的床”,希望自己死时能“坦然睡去”,这实际上是把祖国当作是人生最终的也是最圆满的归宿。

  该诗在艺术上的突出特点是超现实的想像。诗人想像自己的身躯异常庞大,死时能够“睡整张大陆”。所寄寓的意思便是全身心地融入祖国,彻底地拥有祖国。诗人还故意地颠倒现实情境和想像情境的关系,“一个中国的青年”在“密西根向西瞭望”本是现实的情形,而诗中却把它处理成“睡整张大陆”而“满足地想”的内容。这种情境的颠倒使得整个诗的形象非常奇特。

  诗人非常注重语言的变化。如,“最美最母亲的国度”,“母亲”一词是名词活用为形容词,凝练、贴切而又新颖。再如,“最纵容最宽阔的床”,“纵容”一词是动词活用为形容词,写出了极度自由舒坦的理想境界。“饕餮地图”中,“饕餮”一词本是贬义,是贪婪之徒的意思,用在此却恰如其分地写出了诗人对祖国的至爱。

  (选自《台港文学名家名作鉴赏》,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当我死时》品鉴(凌永康)

  诗有14行。前8行以“安眠”为主要意向,把死亡视为一种憧憬、一种满足,节奏舒缓,速度均匀。但是,在这安魂曲般温婉祥和、悠然恬静的情调下,掩藏着怎样一种泣血的哀恸啊!一个年仅38岁的人,对生还已绝望,要用死后归葬的幻想来安慰自己,还不足以说明他心中的`愁苦是多么深重吗?这种退而求次的表达,强化了诗的张力,丰富了诗的内涵。诗的后半以快节奏传达心情的急切,把那热爱祖国山河、渴望落叶归根的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

  中国结

  余光中

  你问我会打中国结吗?

  我的回答是苦笑

  你的年纪太小了,太小

  你的红丝线不够长

  怎能把我的童年

  遥远的童年啊缭绕

  也太细了,太细

  那样深厚的记忆

  你怎么能缚得牢?

  你问我会打中国结吗?

  我的回答是摇头

  说不出是什么东西

  梗在喉头跟心头

  这结啊已经够紧的了

  我要的只是放松

  却不知该怎么下手

  线太多,太乱了

  该怎么去寻找线头

  吟唱对中国的爱是余光中诗歌的一个恒定主题,而这一主题的表达随着时空的不同有所变化.在此,我们能体悟到诗人内心多元情感的交织、冲撞乃至矛盾及其形成的痛苦.爱中国是诗人无法割舍的情结,也因此成为诗歌表达的一个“结”;在诗里,这个“结”由一系列对立的意象构成,意象的选取同诗人的生存状态密切相关,也同本土的爱国原型有关.本文试从微观的角度揭示这一具有代表性的海外知识分子的文化心理.

  诗人余光中50多年创作不辍,在他已收集的600多首诗歌里,凸显出一个异常鲜明的特点,即很多诗里流溢着念国怀乡的民族情感.“无论我的诗是写于海岛或是半岛或是新大陆,其中必有一主题是扎根在那片厚土,必有一基调是与滚滚的长江同一节奏,这汹涌澎湃,从厦门的少作到高雄的晚作,从未断绝.”粗粗算来,涉及这种题材的诗歌就有近百首.不论从时间跨度还是从所占诗作比重看,表达对中国的热爱已成为余光中诗歌的一个恒定主题,因而,我们称其爱国诗.诗人曾说:“中国对于我,几乎像一个情人的名字.”[2](p273)爱中国,对余光中来说,并不是抽象的、空幻的、神秘的,而更偏向具体、平等,也更亲近、更久长,这爱是炽热的、倾心的、纯洁的.诗人的爱国情感不移,但对中国情怀的表述却随着时空的变幻有所不同;我们于此能发现诗人内心的冲突、矛盾乃至痛苦.爱中国是诗人无法割舍的情结,系着他的旧梦新愁,1990年出版的诗集《梦与地理》中说:“我的中国情结仍然是若解未解,反而在海峡形势渐趋和缓之际,似乎愈结愈绸缪了,……中国情结更甚于台北情结,并不是回大陆就能解得了的.”在诗里,这个“结”有时表现为不谐的心绪,有时表现为矛盾的思想,这些都通过对立的意象来完成,“中国结”成为余光中爱国诗的中心,也反映了中国人的“集体无意识”.顺着这一条线索探讨余光中的诗歌,或许能揭示这个有代表性的台湾知识分子的文化心理及其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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