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散文

2022-05-31 散文

  我的家乡是一个水乡,两条河在这里汇合,小河的水流入大河,大河的水继续向东流,流入更大的河,终归大海。

  不同的地域,会赋予人们不同的本领。住在山上的人,会爬树狩猎;住在河边的人,会游泳打渔。

  社会在发展,职业越来越多,相应的职业技能也越来越多。而最古老的狩猎和打渔这两种职业和技能在消逝。现在,住在山上的人,不一定会狩猎;住在河边的人,不一定会打渔。但是,住在山上的人,一定会爬树;住在河边的人,一定会游泳(普遍情况)。用与生俱来解释此中的原因,或许太过唯心,耳濡目染呢?耳濡目染好像合适些。

  我只会游泳,不会打渔。

  儿时,我非常喜欢夏天。夏天可以下河游泳,和父亲一起下河游泳。第一次和父亲下河游泳的时候,我只有三四岁。我第一次踏入河水中,我觉得水有点凉,河好宽好深,我害怕,我不敢动。父亲叫我我也不动,只是呆呆的站在浅水处。父亲看着我笑,我也看着父亲,我不敢哭,因为哭会动。

  父亲笑归笑,他走过来问我:儿子,想坐“汽娃子”(一种机动船)吗?我说:想。父亲就抱起我,向河心走去,走到水齐他腰的地方,他向后一倒,便仰泳起来。嘴里还说:“开船啦,坐稳喽。呜…呜…”。我开始还害怕,只是趴在父亲的胸前,但不一会儿,我就习惯了。我坐在了父亲的肚子上,嘴里也喊着:“呜…呜…,开船了。”

  父亲真厉害,他载着我游到河对岸,又从河对岸游过来,然后又游过去,中间都没停一下。这时太阳还很大,天是蓝色的,阳光洒在流水上,水是金黄色的。我坐在父亲的肚子上,一直在笑,一直在叫。

  河水流逝,不舍昼夜,时间也是这样。慢慢的,我在长大,我也学会了游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不再坐父亲的“汽娃子”;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去了市里的叔叔那里读高中。那年起,我就没再和父亲一起下河游泳了。

  直到今年夏天回家时。一天,我对父亲说:“爸爸,我们一起下河游泳吧,我们好多年都没一起下河去游泳了”。爸爸爽快的答应了。但下河后,爸爸游了不到一刻钟就上了岸,上岸时,还咳嗽了好一会。我站在浅水处看着岸上在穿衣服的父亲,我想走到父亲跟前说点什么,但是我没有动,只是呆呆的站着。这时,离我不远的一个年轻爸爸在仰泳,他的儿子坐在他的肚子上。他向对岸游去,他的儿子在喊:“开船了,呜…呜…。”

  父亲是一只船,我坐在这只船上在河里慢慢的飘荡,慢慢的长大。当我长大上岸后,我回过头来向河里看时,我发现,船旧了。

  船旧了,父亲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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