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之痛散文

2024-10-12 散文

　　一直不喜欢秋天，犹恨秋雨！

　　而对于秋天的记忆也并非只停留在少年时那漫山遍野的荒凉上，破败不堪的乡村小院子，还有院子里几户人家的房顶上空飘出的几缕薄薄的炊烟和那群曾经侍宠骄狂飞扬跋扈的邻家坏小子及其秋天里秋雨带来的伤痛。

　　然而春秋冬夏，四季轮回，该来的总是如期而来。任凭你爱他也好恨他也罢，从来不曾误缺。

　　今年亦如往，刚刚入秋，一场场或细密如发，或猛似暴快如疾风的秋雨且急且缓地来了。一场场砸进记忆，淋在心头！于是疼痛开始如雨水般漫过。

　　在高高的现代建筑之上，极目远眺，大片大片浓浓淡淡的绿色里裹夹着一丛丛深深浅浅的红。那是大自然赋予秋天最壮丽的美！也是秋天给予人们最厚重的礼物！

　　可是我的眼睛里还是看见了荒凉！看见了躺在担架上的父亲，看见了密密的细雨中父亲的那双沾满泥土的草鞋。从大人手里我接过那双草鞋，将它抱在怀里，像父亲抱我时一样紧紧地抱着它，努力地踮起脚，还是看不见父亲的脸。

　　等我看见父亲的时候，他的脸已经变成了纸一样的白，此刻才知道惊恐万状的嚎哭，一双小手疯狂地抱着父亲的胳膊。

　　可是我至亲至爱的父亲从呻吟声慢慢减弱到全身变成青紫直至停止呼吸。可怜当时年仅六岁的我并不懂这即是生死别离，不知道将要永远失去挚爱的父亲了。

　　接着我看到听到的是杂乱的脚步声和着屋外的秋雨汇成了今生我永远解不开的结和心痛。并固执地以为那场落在我心上的秋雨夺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致使我常常悲愤地想:那些伤和痛在年龄的增长和岁月的流走中为何不肯消退？稍微一碰就会疼痛疼痛！

　　当这种痛疼无以复加之时，便异常地厌恶起那绵长不息的秋雨来。

　　那只是一场意外么？我听见自己胸膛里发出悲沧的哀号，天堂的父亲可曾听见？临别时为什么不告诉女儿，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事实上，秋雨何罪之有？该恨的是那些冷漠麻木的乡人们。他们放父亲于病榻上听之任之，不去做任何的努力，致使父亲走在百般挣扎的痛苦万状中。想来这该是何等的残忍啊！

　　倘若那场所谓的意外放在今天，烙在我心中的伤何关秋天？何关秋雨？

　　从此，六岁的孩子失去了父亲的庇护，羸弱的身躯开始和心灵一同颤抖，所有的孤单无助一下子在冷漠中暴露无遗。灰暗的童年在瘁不及防中来了，来的突兀而狰狞。

　　时隔数十年，当年的邻家坏小子也已年近半百，那些岁月给予他们的沧桑已经完全覆盖了他们当年给我留下的仇恨。每当祭拜老父的途中偶遇，眼睛里更多的是平静和淡漠。只是难免再次感悟丝丝细雨中的一幕幕，体会当年那颗小小的心灵，真的不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了。

　　近些年里，几度离开家乡，离开父亲长眠的地方，却总是逃不出秋雨带来的疼痛和心伤。以至于成了一种病，却找不到医治的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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