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常的学习、工作、生活中,大家或多或少都接触过散文吧?散文分为叙事散文、抒情散文、哲理散文。如何写一篇“形散而神不散”的散文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家,总是要回的散文,欢迎大家分享。
家,总是要回的散文 篇1
在家乡。
无论你多富裕,成为多么显赫的人。
城里的门槛被踏破,不再说方言。
家,总是要回的。
旧大巴将你从城里往乡下送。
泥雾越来越重,房子越来越散。
行道树代替路灯,指引你回家。
吃饭的桌子上灰蝇在飞……
这就是你的故乡,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
每天早晨,人们在公鸡的长鸣中起床。
你坐的火车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别人的。
黑泥土,红泥土,黄泥土,别人的家。
这两天收到老家整体拆迁的一张所谓“明白纸”,是老家朋友发过来的,上面详列拆迁政策和村民购买安置房的计价方式,朋友按照“明白纸”所述,计算了一下自己将要购房的实际花费,扣除掉旧屋评估价格和安置补贴,还需自己再掏十几万块钱.这是一个“扶贫”项目,所谓“扶贫”,就是把还在住平房的村民整体“扶贫”进楼房里去。
“这就是你的故乡,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如果以住平房和楼房来区分,我相信,绝大多数人的故乡都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而我们时代的步伐,快得有点可怕,今年GDP又比去年多出一个澳大利亚,而我们还觉得澳大利亚人不应该仇华。
“家,总是要回的”.回家,也许仅仅只是一种习惯.“故乡”除了是一个有“家”的所在,还能是什么?很大程度上,眼下的“故乡”,已然跟不上时代的“故乡”,多少已经是赝品.它并不会为你停留,为你静止,也不会按照你喜欢的方式去追赶时代,也不会呈现你所期望的故乡表情,相反,“泥雾越来越重”,“吃饭的桌子上灰蝇在飞”.你的故乡也许并不贫穷,但越来越不讨你的欢心。
生在一个无根的国度,故乡只是暂时性的功能性的存在.这也是一个凭借火车串联起来的国度,人们在铁轨上奔跑,过活.“在家乡”,这样一个偶然的停顿中,你不但只是家乡的一个过客,家乡也只是火车外面一闪而过的幻影.“每天早晨,人们在公鸡的长鸣中起床”,这样的日子,虚假得像根本不曾存在过。
家,总是要回的散文 篇2
我活过四十,有时自己偶坐下来一想,我算哪里人呢?我是出生在海西这个地方,却有一半的时间是生活在距这里很遥远的地方。每次回到家乡总是有点陌生,尤其是在秋叶落得差不多了,雨水一场比一场寒的日子里,深更半夜在这个小县城下车,说不上兴奋,甚至有些落寞。
几天前立冬,我在南方那座城市里生活,由于比较忙,季节的转换,我竟然没有发觉。而我从大巴士上一脚踏到海西的泥土里,惊讶地发现紧裹住我周身的是一团寒雾。
刚下过雨,地面上还是湿湿的,偶有个地方集了不少的雨水。借着灯光,还能看清污水里漂浮几片落叶。不过显然就是附近树上的,叶片很大。
此时,夜已三更。
下了车到家就很近了,十几分钟。不过,我却有种失落。
记得下午上车前和母亲通了电话。母亲说,你还是走百禄吧,晚了我和你大去集上接你,黑更没头的,免得深一腿浅一脚往家摸。其实,有很多这样的夜晚,在新集的街头十字路口,昏黄的路灯影影茕茕,路两旁的商铺早闭门息灯了,偶然有风吹过,旋起几片黄叶伴随着沙土扬起,然后又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
大巴行到这街头,也是它最后一站了。下车的旅客往往只有一个或两个,而我经常就是这一个或两个中的一个。但是,也就在我从车里走下来的那刻,我总能看到有两位老人和一辆电动三轮车,象是来集上卖菜的菜农,却又不是,两个人默默的守候在这无人的大街上。
我,看到他们的一瞬间,他们也看到了我。
父亲调转着电动三轮车,母亲迎着我。我快步迎上去。每次,母亲总习惯地想接过我的行囊,似乎觉得我累了一晚上。我笑笑,一转身把包放到了三轮车上,拒绝了母亲这样在我的眼里太熟悉的动作,但是我接过母亲披到我身上的棉衣。确实,苏北这个时候的夜晚很冷。
父亲象个很好的三轮车驾驶员,此时他停好车,稳稳地握着车龙头把,就等我和母亲上车。母亲身体一直不是太好,但是她不放心患有心脑血管疾病的父亲一个人在深夜到集上来接我。每次,都是这样,老俩口在这深夜的街头提前守候他们那个晚归的小儿子。
父亲不喜欢多说话,只一句:“坐好了,走了。”我连忙应着,话音还未落呢,一盏孤独的车灯,已穿进了浓黑的夜幕里。而母亲却一会问我饿了吧,紧接着又自答一句:“锅里给你弄好了,吃点睡舒服。”黑暗中,我笑笑,可能母亲看不到,我随即又“嗯”了一声。大概母亲爱唠叨了,她又问我冷不冷。我还是笑笑,回了两字。
我每次回家,母亲都是这样唠叨。当然前面开车的父亲是听不到的。
今晚,我走了县城,电话里说也不需他们接了。因为父亲的眼睛一直不好,母亲最近也患了白内障。前些日子因天气渐渐的冷了,她的关节炎又发了,还住院了几天。我临上车前,给母亲打电话说去县城睡了,明早回去。但是我在挂电话前听到母亲叹了口气说:“老了,不能接了。”
我听母亲说白天的海西下着雨,也是我决定去县城的家,在第二天一早回乡下去。但是,我下了车,走几步就到家了,却有种失落感,似乎不是在回家,而是等会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歇脚而已。
其实,我心底深处,还是想每次回来的深夜,能在街头孤独的路灯下看到有一对傻傻的老人,象卖菜却不是卖菜,是守候着他们那晚归的小儿子。
这样,我才觉得这是回家,回家才能听到母亲那样的唠叨,因为我爱听;当然更爱听那三轮车在不平的乡道上颠出的声音,因为这似一曲非常动听的、穿透夜空的天赖之声。
家,总是要回的散文 篇3
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路上熟悉又陌生的村庄,树木,鸡舍,鱼塘渐次渐远……雨已经停了,天空中厚重的鸟云极快地散开,天呈现出一种干净的湛蓝,空气格外清洌,弥漫着只有土地才散发的泥土的味道。残阳刚好来得及给西边的天际涂抹一片绚烂的晚霞,也给荒凉的连绵戈壁镀上一个金色轮廓。
在一片山洼处,我清晰地看到余晖洒在墓群上,分布不规则的土堆,安祥,肃穆……
我突然泪如泉涌……真的,想借助某一时刻,彻底纾解心中郁积的块垒。几个月前我的世界坍塌,结婚二十年的丈夫溘然长逝,病中的几个月他虽然早已无法说话,看病之初虽然大夫也早告知结果,可那一瞬间,我强烈地感知到了一种远在我理解力之上的神秘存在。痛苦是撕心裂肺的,而我无暇顾及。面对他苍白的遗容,还有未成年的儿子未出嫁的女儿,突然明白:从此以后我就是这个家的天。必须让丈夫放心,这个家会好好过下去,一切会慢慢的过去。至于眼泪,只好让它从肚子里流走。
在整个丧事的过程中,我没有流一滴泪。
现在的生活中,我尝试着游客的心态,一次次看着车窗外的人,猜想他们的生活迎面而来,又呼啸而过,坐在车上的我,告诫自已,不为窗外的事情而心动,因为你无法阻止窗内的故事和窗外的故事发生,也无法阻止它们注定要失去。有一阵子真以为,自己已是一个合格的游客,对所有的事都会淡然处之,把生存的每一日都过成旅游的日子。直到这次有事返乡,
意外地坐上改了路线的班车,意外地遇上同乡故交,意外地开启了过去的记忆,意外地与现实再次踫的头破血流。
因为是末班车,黄昏时经过城外的公墓地。并不遥远的坟冢,在夕阳下越发肃静。前几次路过之时,每到此处便会黯然神伤,情不自禁的泪如泉涌。后来我选择了逃避改了另一条路线回家。虽然我也反复告诉自己,既然人生如旅行,我们要学会看风景的心情和能力。可说实话我并不愿意这样的旅行,更喜欢待在一个地方,守着爱我的人和我们的孩子。
故交硬拽我去他家吃晚饭,只得竭力推辞掉,其实是我怕,怕他忍不住会提及老公因病离世的伤痛,提及他自己被病魔折磨的身心憔悴,我怕会和他同时情绪失控。我往居住的村子走,在旷野里我似醉非醉,摇摇晃晃,一脚踏进苜蓿地,惊起一只野鸡扑愣愣飞进夜幕。天空瓦蓝瓦蓝,无数的星星眨巴着眼晴,仿佛我逝去的亲人。风抚过苜蓿,狗的叫声从庄子里传来。
夜是那样的静。打开家门,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拉上窗帘挡住一泻千里的月光和星子闪烁的.光亮。书桌上一本读过的旧书翻开,仿佛那个挚爱的人悠悠的诉说……这个屋院,是你生活过的地方,在你的人生路程里,看着村人把装着父亲,装着母房的棺材,先后抬出这个屋院,在儿孙们彼此起伏的哭声里,抬出村庄,抬进祖坟,沉入刚刚挖好的墓坑。我,也沿着这大致相同的仪程,操办了你从屋院到墓地的这个驿站的归结过程。脚下是父母和你走了千万遍的过道,眼下,这个曾经充满幸福,快乐,苦痛,伤心,汗水,泪水的院落,只有我一个人在里面,大大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边,泼下来一院子的凉,覆盖住我的身……
天亮了我走着去看你:老公,我回来了,上个月来去匆匆,连一句话也不曾对你诉说,心中不安了几月。今天我又回来了,看见我回来,心中肯定是欢喜的对么。
上次走的时候,秋天的太阳艳艳地晒着,寂寂的墓地,只有我一个人与你在交谈:告诉你儿子考上了高中,女儿找到了归宿,告诉你,其实我不忍离开与你生活了二十年的老屋,可现实又不得不让我远走,为了儿子的前程,你肯定也是同意这样做的,你不怪我是不是?生的艰难,心的空虚,死别时的碎心又碎心,你都留下让我独自来承担。我不敢大声叫你,一如你在世时,从来不叫你的大名。可是此刻一遍又一遍地诵念着你的名字,这个名字是那样
的陌生,却又是这般熟稔。希望你在地下安息,安息吧,我爱你,你等了二十年,现在却只能在心里喊出来,以后,这句话在我的残生悄悄地讲给你一个人听吧! 我知道黄土下埋着的你是寂寞的,而我,也是孤零零的我。而巷天,我泪眼相望的苍天,不说一句话,它是最不懂人心的,不说一句话把你收了回去。只剩下在心里千遍万通地呼唤你的名字了,我却是要走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还需要抚养成人呵!不想
对你说再见也不行呀,老公给我些勇气,给我些鼓励吧,让我坚强些,放下你大步走开!
我的日子怎么过?请你放心;我会负责地教育孩子,会照顾他们的生活,会勤快地做家务,会养花草,会找一份方便照顾儿子又能保证我们温饱的工作。放心吧,老公,你乖乖的睡吧,你只是睡着了。我会经常回来看你。
时光其实很残忍的,太阳落下去,而在它重新升起来时,有些人,就和你永决了。他的大哥再平凡不过,努力创造生活一辈子,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剩下;我的老公,有着石头一样坚硬性格的人,也被轻易地抹去了。这位故交,勤俭节约一辈子,这几年被病缠绕看不到一点前半生光鲜亮丽的痕迹。也许人所执著地追求的东西,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需不需要应不应该。
坐上车返回的我:看窗外葱绿的田园,如溪流中的光影那般鲜润地滑过;看着一座座房子在我眼中迅速到来却又仓促地扯走;看到两个老乡赶着羊群极快地从马路上横穿而过;看到一个老婆婆,一手抱着孙子,一边不停地捡棉花。就这样我参与了他们的生活,又迅速撤离,我莫名地伤感起来——是否每扇门背后都有一份不为别人知道的生活?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请原谅我这么伤感,那是因为:越是成然越是珍惜生命中的遇见,生命中正在爱着或者爱过的人,我希望他们永远的停留在我爱的范围之内(刻进我的骨头里。)即使时光列车拖着我远行,人的名字也会被我带着,这也许是唯一对时间的抗争。
家,总是要回的散文 篇4
大学毕业那年刚到县上参加工作,上班的第二天下午,我抽空儿在文化街影剧院后面的小巷子里租了一间民房,在二楼,房东姓庞,一家四口:小两口和一对可爱的小儿女。周末回到莎镇,把父亲接到县城同住,以便照顾。
父亲本来不想离开老屋,但是来到县城后还是非常高兴,整天在房间里摆弄他带来的那几个旧收音机,闲来帮我抄抄稿件,做饭,兴致挺高。偶尔也到街上转转,或拜访几位老朋友。父亲1980年退休后曾在县志办帮过一段忙,认识好多搞古籍的老头子。我每天一大早去单位上班,在外面采访一天,晚上回到住处陪父亲说话,谈一天的见闻。好在父亲和我都不喜欢看电视。就这样我们父子俩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却有滋有味。
到了月底,大哥从西安西郊的厂里来县城看我们,同时也捎来了父亲当月的退休金。大哥走后,老人的情绪第一次出现了波动。父亲把钱放在贴身的衣袋里,神情不安,一连几天很少摆弄他的那些宝贝收音机,抄稿子也有些心不在焉,一天到晚抄不了几行,还有错别字,甚至错行、掉字。我猜不透老人的心理,也不好问,以为他精神寂寞,便尽量抽出时间,待在家里陪伴老人。
到了周末,父亲终于沉不住气,口气坚决地对我说:“我想回家,回莎镇!”这可出乎我的意料,父亲来到县城才三个礼拜,而且从动身之初已经打算在这里长住。我仔细回想最近几天对老人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惹老人不高兴了。我小心地探问,父亲两眼望着窗外的天空,说:“眼看着国庆节到了,不知道小艳把地种了没有,再则,也不知道家里的粮食还有没有。”小艳是我的二嫂,二哥在城里做小生意,二嫂带着小侄儿璋娃在莎镇留守。我知道父亲一定是想他的小孙儿了。
傍晚时分,我陪父亲乘远郊车回到莎镇,一下车,父亲就快步朝家的方向奔去,一副急不可待的神情,我几乎赶不上他的脚步。进了家门,二嫂和璋娃还没有迎出来,父亲就隔着窗户问一路上操心的那两件事。二嫂说,暂时靠不下拖拉机,地还没有犁,播种还得两三天,按节气不用着急。至于吃的,前天刚磨了八十斤麦子,目前也没有问题,零花钱也还有。父亲又亲自揭开面缸仔细查看后才略微放了心。
晚饭后,隔壁的惠玲奶过来串门儿,闲谈中无意间透露街西的春花母子常在我家吃饭,有一天春花的小儿子侯勇还把璋娃引到高寨子他舅家去了。父亲听后大吃一惊,非常生气,趁二嫂不在跟前对我说:“我决定不买麦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璋娃起床后来到父亲的房间,父亲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给璋娃看:“认准,这是一百元。”璋娃很稀罕,睁大眼睛仔细看,心想:这么大的票子,一定是买大东西的。一把抢过去,紧紧攥在手里不放开。父亲向璋娃往回要,璋娃舍不得给他,父亲只好怜爱地让他拿着。
一个时辰后,璋娃也许是玩困了,想睡觉,又自觉自愿地把钱还给了父亲。父亲拍着怀里的璋娃对我说:“不知璋娃心里咋想的,”停顿了片刻接着说,“我想着璋娃长大了,恐怕在社会上吃亏,守不住钱,所以才这样做。”
下午,二嫂叫璋娃拿了十元钱到他舅家给他舅买米。父亲刚好也准备临走前到我大姐家去一趟。我拎着口袋和父亲领着璋娃往我姐家走。路过刘家的空院子时,璋娃突然哭着说:“没有给我妈钱。”父亲一时没有听清楚,璋娃流着眼泪强拉着父亲的衣襟又要往回走,父亲只好由着他。
回到老屋,父亲问二嫂怎么回事。二嫂笑着说:“璋娃嫌你没给我零用钱。”父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给了二嫂,璋娃果真不哭了。
回县城的车上,我的老父亲一路沉默不语。
家,总是要回的散文 篇5
回家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家里的父母必定猫进菜园,摘下一串串尚带露水鲜灵灵的葡萄;厨房灶台上必定炖着一锅香喷喷的红烧肉;走廊里的躺椅必定铺满厚厚的阳光静静等待主人的光顾。还有,门台边半卧身体竖着耳朵凝神侧听的狗娃大灰以及墙角锈迹斑斑静默不语的单车。那些在时光里沉积了经年旧味道的记忆,全在回家的念头里哗啦一下打开,雀跃欢呼。
思量几番,再也坐不住,心里跑着一匹嘶嘶鸣叫的小马,奋蹄朝着远方那个温暖的家跑去。
打点好塞满疲惫的行囊,毅然带上多日朝秦暮楚的煎熬,坐车回家。
有那么一辆绿皮火车,拖着四五节车厢,慢吞吞况且况且开着。它不情不愿地吐着滚滚白烟驶向黄河边一个喧嚣纯朴的小村庄。
平日里,车厢里的旅客稀松平常,座位空着的居多。可以伸展身体,舒服地躺在座椅上。碰上节假日,则有另一幅风格迥异的情景。过道、洗手间、门口,人满为患,整个车厢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上厕所便成为奢望,任你喊破喉咙也无法通过走廊到达思切渴慕的厕所。
绿皮火车全程的车票七块钱,到我的父母家只一半的路程,摇摇晃晃将近两小时才走完六十多公里路程。旅途的单调为旅客提供了亲密交流的机会。
衣冠整洁的上班一族聊着单位的工资奖金人事状况;粗旷豪放的农民高声谈论农产品的市场行情;文静腼腆的学生们憨憨地笑着说着学校的趣事轶闻;最多的是拖儿带女的妇女,左拥右抱的娃娃喳喳吵闹。还有摆开阵仗打六家或双扣(均是扑克牌的玩法),输赢定论在一片笑闹声中。
学生时代我回家常常选择坐这趟绿皮火车。
价钱的经济实惠和时间的局限性让我对它又爱又恨。
双休日实行之前只休星期天,绿皮火车往返中间隔三小时,回家便无意义。后来实行一天半休息制,星期六早上有三节正课。赶着做绿皮火车回家,第三节课无法正常去上。偏偏第三节课是一位脾气暴躁的老师讲物理,无缘无故缺席他的课后果很严重。
为了赶上票价确实实惠的绿皮火车,只好硬着头皮和老师过招,他咆哮着扔过来一把粉笔头,再无其它狠招。我们从后门蹑手蹑脚溜出门,待到后面无人追赶,拔脚狂跑:绿皮火车自己可以晚点早点,但它绝对不等没赶上趟的人们。
年少时性子急躁,坐绿皮火车几乎不看窗外的风景。夏日燥热,空气粘滞不动。车厢里各色人各种味,落在年轻的眼睛里无比烦闷。冬日凄寒,寒流从车厢的连接处拼命钻进,手脚冰冷麻木,恨不得时间长了翅膀飞驶。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又怎能轻易放弃?!
有一年放寒假,我们学校的三四个同学和隔壁电大的两三个老乡相约坐火车回家。六七个人的车票只相当于汽车票的一半,大家喜不自禁,说起家乡的趣闻乐事如数家珍。虽然赶上双休日,车厢人满为患,天气又冷。两人叠罗汉的坐法很不舒服,但是我们为着那小小的满足没有抱怨沮丧,一路畅谈甚欢回到家。
那时候的夏天经常有一个初中男同学坐同一趟火车,中学毕业他早早在外找活干。即便坐对面,他也不说话,紧紧抿着棱角分明的嘴巴沉思。空气炙热,他却像一团冷静的冰霜独处一隅。
成家后,碰见他,已是小有成就。他笑笑地说,你那时候干净的让人不忍碰触,心里千回百折,这样女孩子岂是我能追求的。我惊诧不已,成为别人的风景和暗恋,怎么一点心灵预兆都没有。他依然话少,看向我的眼眸却有丝丝温暖的牵挂流动。我珍藏在心里的青春瞬间复苏出西北高原上珍贵的绿色,且盛开一片朗朗艳丽的向阳花。
前两年在杂志上读到一篇关于德国人慢生活的文章。他们刻意保留了绿皮火车,让它慢悠悠地载着旅客穿越村镇、原野、湖泊,体验岁月里不慌不忙的时光。在火车上,一段晴好光阴,一杯香浓咖啡,车窗外宁静高远的乡村景色,会让都市的喧嚣烦躁一点点消褪,让人心灵解脱桎梏,流连忘返。经常有旅客专门来体验这样的慢生活,它成为化解都市压力的好去处。
看到此处,仿佛一双温暖的手抚过冷漠的心灵,舒泰无比。
回家碰见哥哥,蛊惑他也坐绿皮火车,一向节俭惯了哥哥跟着我上车。此料,火车在我下车的城市停滞两小时,哥哥无法只得转坐汽车继续余下的路途。隔了许久,他气势汹汹地骂我不搞清楚情况,可害惨他了。我捂着嘴狂笑,那么一个书生气极浓的哥哥,花钱都花在刀刃上,怎能被绿皮火车戏弄了呢!
成家后忙于小家,回父母家的次数不及以前,带着孩子回家也只图方便,绿皮火车逐渐退出我们的生活。它隆隆的鸣叫从远方传来,庄严宏伟地行进在它半个世纪的轨道上,悠然悠哉,从古老的村镇划过规整坚定的曲线。
上世纪末的中国,小城市的客运管理很混乱,汽车运输缺乏有效的监督机制。往往几辆车的司机联手拉客,去哪儿的笼统收载,半道犹如分货物般分类上车。常常回家短短六十五公里的路倒几辆车,逼得旅客非得长一颗飞贼的心,牢牢盯住行李包,不然到达目的地也就成孤家寡人了。
大巴车固定时间内发车,人满还好,即时就走。碰上零星旅客,司机不愿徒劳往返,驶离车站后围着盘旋路十字转圈圈,直到车上多数旅客抗议,才不甘心吼叫一声,慢慢加速出发。坐大巴车的好处在于时间上的自由,三十分钟发一趟车,可以随性上路。
算一算十几年回家的路上居然都在睡觉。坐火车时,夏日炎炎,最爱犯困。窗外的绿色庄稼哗啦啦起着波浪,入眼的单调颜色让人昏昏沉沉。
坐大巴车比火车好不到哪儿。西北地区特有的虎头山,寸草不生,扎人双眼,蔓延极远的荒山穷尽头脑的想象,愈发犯困。
这些年,国家给荒山植树,给郊野造林,窗外的风景有了深深浅浅的绿意。但除过冬季,还是有些差异。
路过新近开发的农村住宅,一栋栋奶黄色的小别墅整齐排列,仿佛受阅的仪仗队,气势非凡。
在黄河的滨河路建造的度假村绿林环绕,鸟鸣车嚷,往来人们喜逐颜开,尽情享受生活。
父亲是个闲不住的老头,他骑着电瓶车成天乱逛。
他告诉我们,城里人连鱼塘里一朵半朵的荷花都稀罕得不行,领着孩子欢天喜地来看。
他撺掇我们领着孩子去凑热闹。儿子自小是熟客,不屑地说,我可不喜欢小鱼塘,那大黄河里的鲤鱼才有名气,我要带同学们来钓鱼。
父母在家养老,得青山绿水的精气,冠心病有所减轻。我们也随他们自在,在乡下建楼居住。
哥哥便买辆车,每个礼拜回家。头一天必定给我通电话,问要不要回家,一起啊!
我飞快地算完班次后回复他,他会迁就我,等着我下班一起开车回家。
哥哥接新车的第一天,早早打来电话让我等他。
中午十二点,他电话告诉我上错高速,车开到机场了。我在机场坐过小巴,让他找辆小巴车跟着回来。一直到下午三点钟,他还没有回来。我心急如焚,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海里不断翻腾,又不敢给他打电话,怕开车不能分心接电话。
那天我正好下夜班,觉也没睡好,一直枯坐在电脑前胡思乱想,简直要崩溃了。九十公里的路途不能够走八个小时啊!电话不敢打回家,父母会更着急,一把年纪,承受不住。
将近五点钟,楼道里想起脚步声。不会是儿子和老公,他们知道我在睡觉,会在婆婆家吃完晚饭回来。一颗心儿在胸腔里乱蹦,肯定是哥哥!他终于找到路开回来了。
门外,正是哥哥!修长的身材有些佝偻,俊朗的脸膛疲惫不堪。“我快急疯了!你在搞什么?”顾不上哥哥一脸倦容,我高声嚷道。哥哥微笑着进屋换鞋,面露窘色笑道,刚上高速一分钟即反应过来,走错路了。可高速上不能回头,到机场没找到回来的路,只能又原路返回,才慢慢开过来。将近三百公里路程!我吃惊心疼,初次上路的人,经受严峻的考验还能淡定说笑,我的书呆子哥哥吆!
自己有车回家确实方便,可家中的一双老亲则平添千般挂念。每次回家,父亲不敢打哥哥的手机,而我的手机则频繁响起。通常父亲只关心到哪啦,离家还有多少的路途。离家越近,他的担忧也会减少,心会安稳下来。
以前赶火车、赶汽车,不愿带东西,母亲装好的包包原封不动留在家。现在有私家车,父亲恨不得连菜园子里的苦苦菜都打包让带上。有一次听他说县城里一家锅盔做的地道,中午十二点便售罄。大清早坐第一班公交车进城,回来抱着六个喧腾洁白的大锅盔满面笑意。我苦笑,父亲以为我们在外面过得什么日子啊!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汽车走进千家万户,司机的水平也得到考验。停车、让人避车、入库都得有高超的驾驶技巧。父亲不放心哥哥新手上路,每次回家,都陪着哥哥在附近练习走夜路、穿越闹市,熟练倒车。叮嘱哥哥不能争强好胜,得有社会公德,文明驾驶,平安回家。
回想起二十年回家坐车的经历,平平淡淡,没有刻骨铭心的事情回味。闲暇时忆起却又甘醇甜美,时常在寂静的日子里搅起春天的涟漪,欣荣温暖二十年的回家之路。
家,总是要回的散文 篇6
回家,回家过年是每个在外地工作的游子每年的必修课。过程伴随着期盼和艰辛。
对一年回家一次的游子来说春节一定要回家过年,不仅仅是和父母团聚,也是年终自己对自己一个交待:证明自己这一年没有白忙活。就像年三十看春节联欢晚会,一定要听到《难忘春宵》那首歌才算是完美落幕吧!
汽车启动,伴着一轮红彤彤的夕阳,被晚霞的丝带牵引着。
追逐落日回家,感觉有着儿时和小伙伴在麦地里玩累了被妈妈吼着叫回家吃晚饭的感觉。
夕阳也被叫回家吃晚饭去了,天渐渐暗下来,路过一座座陌生的城市,路过一座座本没有交集的城市。
随着夜晚的降临,城市的霓虹灯亮了起来,车内外的温差被拉大,汽车的玻璃窗起了雾气,窗外的霓虹被汽车甩了一路,透过车窗只剩一层层光晕,扑朔迷离。
夜深了,蒙着一层水雾的车窗不知被哪个思想客用手画了大大的“回家”两个字,“回家”两个字下面玻璃窗的水沿着画痕积聚,流淌成两行水珠,那是思乡客的两行热泪。
我椅着“回家”便入梦,梦着回家的甜蜜。
再睁开眼已是第二天7点,错过了日出,遗憾不已。
心慰的是汽车已经驶入了北方的境地。家乡独有的一派风光映入眼帘。
北方的冬天,大地上除了青青的麦子一片荒芜。不剩一片叶子的树一排排立在公路两旁,像接受被检阅的士兵,赤裸裸却毫不羞涩,腰板挺立,站姿标准。这树依旧如往年:一样的枝,一样的叉,唯一不同的是树干粗了一圈。我想,今年妈妈的脸庞会如往年一样:一样慈祥的笑容,一样热盼的目光,不同的是眼角会多一道皱纹,头上多一根白头发吧。
沿着树干往上看,是树的叉,树的枝,一团黑?
是鸟筑的巢!
是麻雀的杰作,鸟巢是他们温馨的家,高高在上,俯视乡村一切有炊烟的房屋。
我慢慢发现汽车每行驶10秒钟会看到有一棵树上一定会有一个鸟巢,甚至有两个鸟巢,没错儿,一棵树上被筑了两个!
这样盖起了两层小洋楼,我猜楼上楼下不会是邻里关系那么简单,应该是一家的两代人或者是亲家的关系。
汽车经过一个又一个鸟巢,我看到有一家一只鸟在窝边上抖动着翅膀,一会儿瞧一瞧麦田,一会儿头底着看着鸟窝,象是等待伺机,又象是对窝里的小鸟雏说,妈妈去給你们找美味的虫子吃。
无疑,小鸟雏是幸福的,每天都可以天真地仰着头怀着希望与好奇等待妈妈允诺的“美味”。
哦,不止如此,长大后可以粘着妈妈,妈妈飞去哪里,便跟着飞去哪里;鸟巢筑在哪里,哪里便是家。
不会像我这样每年过年奔波于两个城市。
城市的发展,满足了我们的欲望,与之相随的是拉大了与亲人的距离,减少了对父母的问候。
“父母在,不远游”,讲的是孝道,我想也是古人的先知,对现代文明社会的批判吧!
家,总是要回的散文 篇7
五月,是母亲的节日。那日,我在微信里写下:母亲,一个有炊烟的地方。祝天下的母亲节日快乐!燕啾鸽鸣,借着远方的彩霞,赶往有炊烟的地方。路过,它日,老叟夹架的篱笆墙,成了新乡村,怀旧的景象。一路的风景,从簇拥的紫色槐花开到青藤瓦上。久违的炊烟房梁上白色轻芒,与云接壤。我仿佛听到儿时母亲的叮咛浅唱,我仿佛又听到童年里溪流旁蛙鸣的歌声嘹亮。我听到老槐树呜呜的交响。还有那年雨后蘑菇出土的惊喜蹦状。有燕子低飞,有一场小雨要来缠绵惆怅。我飞赴赶往和亲人团聚的家乡。
同步,发了一张母亲坐轮椅的照片。
我想,我是故意的,我在试探那人的反应。
也许,对于他来说,母亲是他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不信,他不想念有母爱,有炊烟的地方?也许,在我们看来,一口简单的饭菜香,对他竟是那么遥不可及。
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一个我加了微信,却仍不知我是谁的人,一个三岁时就和母亲分开的孩子。
母亲的婚姻是不幸的。年轻的她,心高气傲,母亲的美丽也是当地一道亮丽的风景。只是我不知有文化的 外公外婆怎么会把母亲嫁给了一个有古怪脾气的婆婆。母亲在丈夫和刁难的婆婆中间难以周旋。倔强的外婆把她领回了家。扔下刚满三岁的他。而她直到他八岁那年,才在路上相遇。母亲至今记得当时,哥哥悄悄跟在身后,母亲发现时,他转过身,弯下腰,从胯下偷瞄母亲。然后,飞快的跑开。同样倔强的他,也不愿和母亲正面对话。他恨母亲。我想。他也恨奶奶的无情,不让他和亲娘见面。有些恩怨,外人总是难以化解。也许,所有的心结,自有自己才能解。
时光倒回在二十年前,我们见过一次面。那是在外婆家的小屋里。整个一个我舅舅的翻版。他像极了母亲,玉树临风,温润儒雅。只是也继承了冷峻和孤僻。他话不多,甚至都没问问我们的情况。骨子里,他也许在怨恨我们夺了他的母爱。 也许血液里流着相同的原因,我觉得很亲近。因为,我知道有些伤是无法弥补的,他需要时间的慢慢愈合,才能慢慢走出心结。他在外面吹风的时候,我觉得他是那么孤单。
之后,我们再也没见面。中间听别人说,他父亲试图和母亲复合。母亲终没舍得抛弃我们姊妹几个。
算算今年,他已人近中年,至今未娶。
他的微信动态极少,像极了他的人,清寡,少言。
几天前,他发了两张照片,写他和弟弟回故乡的照片。那里,也是母亲生活的地方。他写道;阔别故乡很多年了,凭着记忆找到了自家的祖屋,感觉大不一样了。儿时很高的院墙和马路变得矮小狭窄了,不见了儿时的满院满街的小伙伴,只看到寂静清冷的老屋街道。唯不见提到母亲半点字样。他,似乎在逃避……
这么恋旧的人,岂会不想念母亲?不想念炊烟升起的地方?不想尝尝娘亲亲手做的饭菜香?我,不信。
今日,我踏上归家的路,去寻找一段丢失的记忆,去寻觅童年时我们那仅有的一次短聚。 望着袅袅的炊烟,突然好想吃一口母亲做的饭菜香。可是,她在轮椅上坐了很久,我要带她到有阳光的地方,晒晒那些陈年的忧伤。
而他会在有炊烟的地方,找到有我们的地方么?
我抬头,看见一群小燕正在飞往厂房的门里。姐姐说,我每天都在给它留门。 因为,有天,它曾撞上玻璃门。我们等着看小燕反哺。我体会到了那只老燕等的多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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