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的沧桑,一万年的乡愁,一万年的守望……在梅雨潇潇的六月,因朋友之托,我陪著名作家雷达先生再上扎尕那,我怀着对文学大师的仰慕,怀着一腔远古的对扎尕那的神秘,来了;在格桑花开遍高原的时节,穿过青翠欲滴的原始森林,听着松涛的奏鸣,来了,来到这座与冰川守候万年的石城——扎尕那。
那个在梦中缠绕多年的期盼,那个在沸腾的胸腔里颤一动的对扎尕那的惦记,今天,终于一览无遗地呈现在我和一位文学大师的面前,我在想象他会用怎样的妙笔来描绘扎尕那,用怎样的文学修词来定位扎尕那?
我来之军营,军营给了我石头一样坚一硬的身一体,给了我石头一样雄壮的气魄。都说,石头是没有生命的。石头,是冷酷的。然而,当我在这个六月的雨季走进迭部扎尕那——这个堪称万年冰川遗产的藏民族村落,万年神山面壁矗一立,万倾森林簇拥,我那颗石头般坚强的心便一下子被熔化了。
淅淅沥沥的梅雨,在不停地下着;那是一种江南的柔软,更是一种生命的洗礼。
走进益哇乡东哇村,跃入眼帘的全部都是石门、石笋、石林,石山,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手摸不到的石山,站在草滩上只能仰望。东哇村民供奉的神山就是涅甘达哇的五指,矗一立在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山上。东哇村就座落在石头构筑了具有军事防御功能的山坡上,东哇人把石头的运用发挥到了极至,一个典型的石匣子完整地诠释了“石头生命”。石头在这里,已经成为地域的符号和象征。它冷酷的外表下,内心却如一一团一充满生命的火焰,温暖如那枚高悬的太一陽一。东哇村建在依山傍水的地方,把防御功能放在首要位置,充分利用山势地形,采用藏民族山区在高山设防的建造,守迭部之咽喉,进可攻,退可守。
元朝时期,忽必烈南下,将吐蕃纳入元朝版图,家乡百塔寺就是凉州会盟的历史见证。传说益哇人就是吐蕃民族的后遗,在元朝时期跟随元军铁骑征讨西亚,后来遗落在迭部才屯军,几百年前地理的特殊条件和几百年来的文化渊源的屯兵造就了益哇人的彪悍,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益哇人,直到如今,你总会不经意间被他们喜欢一騷一动而畏惧。2007年3月,我亲历了他们的一騷一动,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元代开辟了中华民族不朽的先河,元代为吐蕃民族的发展壮大奠定了基础。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大批的金戈铁马和北方移民纷纷涌一入,加快了迭部的人文发展。石块与木板的结合,亦兵和亦住的军事和居所的两用,让瞬间凝固,使历史永恒,长满青苔的石墙是历史的最好见证,几百年来不改的乡音依旧如昨……
在东哇村,最有代表一性一的是那里的人文历史的杰作和石头建筑的恢宏画卷。几百年来,这里依然保持着古朴石木结构的藏民族村落,石木雕刻相间其中,人物图案栩栩如生。沿着念玛尼经的玲珑小巧的小桥流水、松柏簇拥的青石小路,村寨中用石头砌墙,板房和林木花草错落有致,益哇河畔上三五成群身着藏民族服装的妇女在坡地上耕作,悠闲自得地唱着如行云流水般的益哇原始民歌,那歌声在亘古而坚一挺的高原上显得异常的流畅悠扬。那山歌,蕴含一着迭部柔情似水的小调,又真切地透露出迭部高原石头般坚一硬的音符。
一步,又一步,我数着慢步走过的小路青石,顺手抚一摸一着那些上了年轮的古石墙,就这样走上去,来到拉桑寺,跟慈祥的和尚要了碗一奶一茶,品尝着回味甘甜的凉茶,静静地欣赏着古朴寺院。
穿过东哇村小河上的那一座座石平桥,穿梭在设计一精一妙的村落之间,每个石巷子都是那么的相似,以至于身在其间,难觅方向。家家户户的石围墙里建造着两层木楼,石墙木屋,冬暖夏凉,就是东哇人的一精一妙杰作,韵含一着军事功能和居住为一体的理念,不难想象设计者的用意一精一妙和选择者的别具匠心。扎尕那,在这里已经完全融入了益哇人的生命之中,成为一种坚固的信念,一种打不碎的一精一神支柱,一种高原山地上淳朴而内涵丰厚的语言。
扎尕那,是原古军事选择的生命源。
扎尕那,在益哇,已经成为一种生命的象征。
扎尕那,在益哇,已经成为远去的岁月里一道别致的不可更替的风景。
在石匣子的背景下,扎尕那是挥之不去的浓浓的战争余韵……
几百年来的风霜雨雪,没有洗去它内心的雄心和傲骨;几百年来的硝烟与烽火,让它在一场场的征战中愈加坚固与挺拔;几百年来的吐蕃民族的风韵,使它尽显吐蕃遗风,向世人展现一幅人与自然和谐的山里吐蕃雅韵,它有水的千种柔媚风情,更有扎尕那的万种深奥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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