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气息
含在山口里的，一缕气息
像似山里人的呼吸
带着山野苏醒的根、不眠的烟缕
与潜伏在石屋瓦上的那朵云絮
款款地低飞
我是山里人，我知道
这是春天的气息
是从山体每一个部位，吐出的
一身闪亮的露水，又被阳光蒸发成
春天明媚的气象
就像我在内心吐露的，这些朴实的汉字
替我铭记着
山的胸腔里，该怎样蕴含着
春天的气息
我感觉，我不肯远离山脉的心
正通过山的.脉络，传递
绿色的信息
尽管山里的草木，还没有被春天抹绿
一些荒芜，依然在山谷苍凉
但我分明看见，我的山庄
正从某种草根的气息里，翻身坐起
然后聆听，不甘寂寞的草芽子
说给春天的话语
我想牵住，牵住这些气息
这些春光一样的柔丝
这些在露水里润声的鸟语。
我在一缕飘动气息的符号里，破译了
春天的秘密
坐在山坡上
紧贴细碎晶莹的露水
草叶在早晨，被风磨出阳光飘动的声音
也搓细山坡上，一个人的思绪
缕缕纠缠的声音
坐在坡上，我从春光抚摸不到的北坡
一直滑落，像露水一样无声
我被青石，打磨着触痛了一冬的心中
像一把歇手的镰，上了锈也卷了刃
看着是没有伤口，
听着也没有呻吟
可我这颗，在背阴处没有返青的心
还是隐隐的痛
我与石头盘坐在一起，想着春天的
山坡上，没有一朵野花的柔情
不开着人的姓名，也没有一块褐石
不在春天里返青
欲望春水，在我荒芜的背影吐绿
看我被春风吹热的目光
也被青石的青，磨出青青的水
流淌着无痕
当阳光捡起草叶上的露水
我不得不起身
因为春风开始收拢，发热的地气
弥漫背阴的北坡，也收拢了我
枯涩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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