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隔壁的房间
透过熟悉的窗棂
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四岁的乖巧的小女孩
坐在一张大椅子上
那样小
肉肉的小腿
还不能从椅面上垂下来
爸爸坐在我对面
轻声细语地,和我商量着
叫我起床、穿衣
我一如既往地
耍着小女孩的无赖
要爸爸答应我这个、答应我那个
才肯穿衣、起床
爸爸说
乖,穿好了
给妈妈看
妈妈会很开心
我在窗棂外
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蓦地想起
那天是我的生日
屋里小女孩
穿着每年五一时
都会拥有的一条蓬蓬纱连衣裙
脸上洋溢着
矫情但却幸福的笑容
我知道
那是一个小女孩所有华美的梦
我听见
爸爸说
乖,我们来穿袜子
小女孩摇头晃脑
继续提着她的条件
继续让爸爸讲着渔夫和金鱼的故事
她终于扭捏地穿上了长筒袜
——白色的袜子上有两个娃娃头
那是小时候的记忆
爸爸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说
乖,穿好去给妈妈看
妈妈会很开心
我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忽然
我好想走进去
抱起这个小女孩
告诉她
父母为她倾注了多少
忽然
我醒了过来
久久不能平静
衣衫尽湿
因为
我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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