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一朵雪花,轻盈,可爱。娇柔的身躯落地而眠,静静地,作着生命最初的梦。
纯白的记忆
雪是童年的回忆。一知下雪,小孩子们会早早地起床,带上工具,踩着雪来到与伙伴相约的地点。此时,最期待的事莫过于开冷饮铺了。
长长的冰凌是冰棒;用两把圆勺在雪地里一合,作成“冰淇淋球”;准备一只大碗,用来盛放飘落的雪花。舀一些接来的雪在一次性杯子里,把树叶儿卷成小勺子,轻轻插着。有一种紫青色的小果子,酸中带涩的,采来一些,放几颗在上面,像当时大家最喜欢吃的一种冷饮,名叫“雪霜杯”;等到杯里的雪融化,再把冰块敲碎,加一些进去,摘几片嫩嫩的花瓣,漂浮在上面,名字简单又好听,叫作“冰花茶”。
回到家,在盛雪的杯子里加一些水,把青草的汁水挤在里面,冰晶一样的液体泛着淡淡的绿色和些许清香,那时还不知有一种叫作“冰沙”的东西。妈妈买回来的新鲜草莓,蘸一些白糖,当作小餐,认真地吃起来。
晚上,如果雪停了,在厚厚的雪地上写几个字,想像着会被一夜的冷风吹成冰;有时,用雪堆一个小屋,再挖一个洞当窗,幻想着自己是童话里的人,也可以住在这样的“圣殿”里;过了几天,雪化了,一切也都消失了,竟有些莫名的伤感。
这样的游戏,即使伙伴们不在,一个人也可以玩上一整天。小小的心浸在其中,不会因眼前的清寂而惆怅,不会感觉时间正悄悄流逝,简单的欢愉让世界没有了烦忧,拈起一片雪轻轻闻着,好像拥有了它就拥有了一切,那种瞬间的满足,至今想起仍觉得美好。
未化的雪
长大一些了。那时,学校里有几棵不知名的树,枝干里有白色的乳汁,女孩子们去草地上采来一些青草,野花,用轻巧的石头碾碎,加上那种乳汁,盛放在树叶里,每人分一份,玩“过家家”的游戏,当时自以为是人间最美味的菜肴。
春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池塘边的柳条青了,采些枝条下来系成绿色的环,带在头上,虽没有花环娇美可人,却也清新别致。摘几片柳叶,写上一些心里想说的话,折成小船让它随水飘远,每一片叶子都承载着一个小而别样的梦,只希望有缘的人可以收到。
雷雨来的时候,天空突然暗下来,分不清白天黑夜。那时,不怕衣服被雨水打湿,和同伴手挽着手去倾听那来自天边的声音,似是从未有过的.喜悦。
秋季,和最亲密的伙伴漫步在古朴的铺满落叶的校园里,迎面不时飘来桂花的香。寻着香味找到那里,花瓣已落满了地,于是,两个人静静坐在树下,说起心里的秘密。
雪未化尽,看不见的阳光浸在湿冷的空气里。风吹着温柔的记忆,绿草埋在雪里摇曳着,渐渐透出了眼泪。
妈妈说:经过霜的蔬菜是甜的。诗云:沁梅香可嚼。那融过雪的记忆定是清香而幽远的。站在雪地里,雪花轻拂着脸,真实而亲切,那细腻和温柔的气息散落在心间,悄悄化去忧伤,记忆里从此只留下像雪一样纷飞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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