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冬天的散文

2024-09-03 散文

  一早起来,天气很暗,太阳因为怕冷吧没有出来。雾蒙蒙的天空,没有一点生机,给人一种很沉重的感觉。

  走到阳台上,习惯性的站在窗前向外面无目的的看,光秃秃的杨树矗立着,有点荒凉。远处茫然一片,看不到一处清晰的风景,好惨淡。

  家乡的冬天很少有雪,一个冬天也下不了一两场雪,既是下了雪,也不过洁白一两天,有温暖的太阳抚慰,它就卷缩在大地的怀抱里化尽了。不像东北的雪,整个冬天覆盖着大地不肯离去。经车轮的碾压和人们脚步的践踏,已经失去了雪的原色,由洁白的雪变成了肮脏不堪的冰,走路的时候就必须很小心,不然会摔的很惨。让人讨厌让人恨,那里的冬天不会有多少人喜欢。

  因为怕冷,一直不喜欢冬天,走到哪里都感觉全身的血液收缩,心也抽紧。记得小时候就害怕冬天,懒在被窝里不起来。有一次,娘都做好饭了,我还是赖着不起,理由是让娘用灶坑里的火烤烤棉裤棉袄。可是,娘已经把饭做好了,灶坑里早就没有火了。娘好说歹说的哄我起来吃饭,可是我就撒娇不起来,后来居然还哭了。最后娘急了,拿起笤帚打我。隔着那么厚的被褥,还有棉裤棉袄,虽然打得不疼,却害怕了,不敢再声张,自己乖乖地摸索着起来了。想想那时候真是可笑,就是赖在被窝里撒娇,想着法儿气大人。那时候兄弟姊妹们多,日子过得清贫,娘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几乎直不起腰,哪还有心思哄孩子。但是不管怎么样,娘很少动手打我们,从小到大,就记得那一次娘拿笤帚隔着厚厚被褥“啪啪”给我两下子。不过现在想起来,真想再让娘“啪啪”打上几下。

  曾经那个冬天,虽然是不幸婚姻的结束,却给我的心灵留下了不可抹去的阴影。

  那年的雪下的特别大,树上穿了一身的洁白外衣,房顶上覆盖着一层洁白的被褥,大地被一望无际的洁白包裹着。那天的黄昏,一个柔弱的女孩被父母赶出家门,逼着去她的婆家。她真的不喜欢那男孩,真的没办法跟他过一辈子。其实男孩挺好的,老实巴交,知道过日子,对女孩不曾骂更不曾打,可是女孩就是不喜欢。女孩宁愿去死,也不想回到他身边。这天黄昏,女孩哭着走出娘家的门,踩着厚厚的雪漫无目的地走在旷无一人的雪地里……

  那年的冬天,女孩差点成了雪的殉葬品。所以她不愿意看到雪,会使她的回忆陷入痛苦的境地。她不愿意冬季的到来,冬天会让她的心感觉到阵阵的寒冷。事实上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没人知道她讨厌冬天的真正原因何在。那毕竟是不怎么光彩的过去,特别是在封建、世俗的农村。

  总是想忘记那不堪回首的过去,可是记忆偏偏赖在脑子不肯离去,甚至连点模糊的迹象都没有。越是不想记得越是清晰,越是不想忘记的却偏偏理不出头绪——真是折磨人!

  娘离开我也是在冬天,让我无法忘记,更无法原谅自己的冬天。就是前年的冬天,娘永远离开了我,每每想起来心里疼痛难忍,眼泪会不由自主流上脸颊。

  那年初冬我去东北看望老公,走的时候家里的天气还很暖和,说好我二十天就回来,娘本来好好的,心脏不好已经是老毛病了。说好我回来把娘接过去,我陪娘一个冬天,可是不到半个月娘打电话说想我,让我回来吧。我第二天就买了车票,娘躺在床上已经好几天了,见到了娘就哭了:“孩来你可回来了,娘还以为见不到你了。”“怎么会呢,您这不好好的吗。我说了住不几天就回来。”我给娘擦眼泪。或许是因为感冒,娘的心脏特别的不稳定。我陪了娘整整三天,第三天下午娘没再留下话安详地离开了我们。我悲痛欲绝,因为娘的一句话:“孩来,你如果不走我不会得这场病。”我后悔万分,遗憾终生。每每想起我就会泪流满面,心疼难忍。娘啊,是女儿不孝啊!

  又是冬天了,娘啊,您在那边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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