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外来词的汉化和汉语词的外化论文
一、引言
“外来词”这个概念对汉民族来说并不陌生,早在中古盛唐时期,外来词的大规模引入就引起了学者们的关注。回顾历史,外来词大规模进入汉语的现象发生过三次。第三次就是 1978 年改革开放以来,处于全球化、信息化背景下,跨越新世纪,经济、文化、科技快速发展,国际交流日益密切频繁,各种思潮、观念等最为活跃的时期。这一时期里,随着国内外人员密切往来,经贸文化合作交流频仍,汉语言与其他语言频繁接触,新的言语现象层出不穷,特别是外来词大量密集地涌入。一方面,外来词经过“汉化”处理,成为汉语新成员,大大丰富了汉语词汇系统; 一方面,我们也要看到,汉语受到外来词的冲击,也呈现出新的面貌,特别是汉语的词呈现出“外化”的倾向,应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关于外来词的“汉化”和汉语词的“外化”,具体可从以下几方面来认知。
二、外来词的“汉化”
汉语在吸收外来词过程中都要经过“汉化”处理。“外来词”这个概念本身就是“汉化”的结果。纯音译词、字母词只是“仿音”,读音不可能与原词完全相同,这都是汉化的结果。有些词,由于年代久远,汉化程度深,已看不出是外来词,如“站”是源自蒙古语“jam/djam”的音译词,其意义代替了汉语的“驿”,所选择作为音译符号的“站”字与汉语中原有的“站”( 古代设置的供传递公文的人以及来往官员中途休息、住宿的地方) 的概念毫无联系,借词“站”入现代汉语基本词汇后,与原来的“站”应该属于同形同音词。这样一种“看不出”,是两个民族文化融合的产物,是汉化生动的写照。再如语音方面,所有外来词素的语音形式都是汉语音节化的,就连汉化程度最弱的字母词素也带有汉语特有的语音特征。如“UFO”在汉语中读作“[ju: ef'u]”,三个音节,而在英语口语中可以读作“[ju: fu]”,两个音节。
说起“汉化”,应该说这是对源自外语的词改造的结果。汉化过程是不同语言之间抗衡与妥协、异质和同化的过程。高名凯在其《现代汉语外来词研究》第五章中论述了现代汉语外来词的创造方式,实质就是阐释外来词是如何被汉化的。外来词经现代汉语改造后,在词义范围、词形构造上均有不同程度的变化,如来自俄语的“трактор”采用的是音译加义标的造词法,译为“拖拉机”,这样就让外来词的语法地位词类性质得到了进一步确认。由此,我们能给外来词的汉化下这样一个定义———所谓“汉化”,就是指外来词从源语到汉语语言上的变化,有外语来源的词依据汉语自身的语音、语义、语词结构、语法体系等特点进行改造,使之成为汉语词汇组成成员的一个过程。
总结归纳起来,外来词的汉化可分为“语音汉化”“语义汉化”“语法汉化”。
语义汉化主要指外来词较之源词理性意义的缩小、扩大、分化和附加色彩的变化。如“拷贝”“卡通”就从英语里的多义词变成了汉语中的单义词。
语法汉化是指外来词忽略西方语言的形态变化。例如,一开始 penny 译作“便尼”,pennies( pen—ny 的复数形式) 译作“便士”,经过一段时间,“便尼”被废弃,只用“便士”,而“便士”早已不再有复数意义。
还有词语构造上的汉化,音译加义标这种类型是其典型代表,如“啤酒”“卡车”“保龄球”“卡丁车”“三文鱼”“芭蕾舞”。其目的是让这些词符合汉语偏正式合成词的构词习惯。
三、汉语词的“外化”解读
研究汉语的外化现象,我们不得不重提汉语的欧化现象。从上世纪的五四运动开始至今,汉语的欧化现象已经研究了近百年。王力是中国第一位最为系统研究汉语欧化现象的语言学家。其欧化现象研究侧重于语法方面。王力先生对欧化现象这一概念的解释是: 指汉语中以印欧语言为摹本,通过模仿而产生的新兴语法成分和句法格式,也指汉语中原本出于萌芽或休眠状态的语法形式,由于印欧语言影响的推动和刺激而得到迅速发展的现象。王力先生的研究常常以英汉翻译的.书面语为语料,考察了汉语语法欧化的情况。比如长而复杂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 “在”在白话文中可用作动词,然而在欧化语法中,具有了英语的“at”“on”“in”同样的语法功能; 模仿英语介词的用法而产生的“关于”“对于”及其在书面语中的大量运用,等等。
首先,我们是从外来词的汉化分析出发,应景地提出了汉语“外化”研究概念。“外化”更多地从词汇学、跨语言交际的角度探讨,而非语法层面。
其次,“外化”是研究与外来词的“语言接触”情形下汉语的变化。包括了直接语言接触和间接语言接触。间接语言接触是通过书面翻译实现的,而直接语言接触是持不同语言的人群的直接交流。研究的范围囊括了书面语和口语这两种语体。
再次,欧化现象以印欧语中的英语为主要源语,主要研究英语对目的语汉语的欧化过程和结果,而“外化”概念的提出,不仅仅限于印欧语,而是以更宽广的视角,关注更多外族语言,如汉藏语、乌拉尔语、阿尔泰语等外族语对汉语的影响,研究领域更广。
四、“外化”的表现形式
1。 字母词
存在这样一批字母词,它们常常代替汉语词汇的固有表达,因其使用率高,受众广,而成为一种表达时尚,也成为汉语词汇外化的典型代表。比如,“中央电视台”常常被唤作“CCTV”,“好”很多时候说成“OK”,口语中“对决”说成“PK”,还有 CUBA( 中国大学生篮球联赛) 、DIY( 自己动手做) 、EMS( 邮政特快专递) ,等等。这种现象曾被称为汉语的“拉丁字母化”现象。新时期,汉语中还有不少专有名词或品牌名称甚至姓名也出现了“拉丁字母化”现象。如北京( PEKING) 、海尔( Haier) 、纳爱斯( Nice) 等。这些专有名词和品牌都有一个用拉丁字母建构的名称,可能是为了满足更好地与国际接轨的需要。
2。 掺杂外语现象
史有为先生在其著述《汉语外来词》中提到“搀和外语现象”。这里我们特指在汉语中的掺杂外语现象,即是在日常交流、文艺作品( 歌曲、小品、文学等文艺) 中时常夹杂一些外语词而形成的一种“半汉半外”或“夹汉夹外”的语言现象。目前,在日常交流中经常夹杂用的外语词有“out”“party”“copy”“sexy”“ok”“call”“high”等。比如,我们经常说,“今晚有一个 party。”“这个是 free 的吗?”“哇,你好 sexy! ”……言语中夹带着时尚气息。有一个小品段子: “HELLO 啊,饭已经 OK 了,下来咪西吧! ”看来,这些不仅仅是掺杂外语现象,而且还是言语策略和言语时尚的表现。
3。 汉语词呈现出词缀化趋向
汉语词的构词方式以词根构词法为主,派生构词法( 词根语素和词缀组合构词) 在英语、俄语等语言中占优势。新时期,随着外语词的不断借入,外语词特别是英源外来词大大影响了汉语的构词方式。比如,仿译词“超市”中“超”在英语中本是构词前缀“super —”,汉语仿效英语提取模标“超”,以“超 — ”为词模大量构词; 以相当于英语的“— ize”“— iza—tion”汉语形式为“— 化”作为词模大量构词。其他常见的词模还有: 非 — ( non/un — ) 、类 — ( quasi — ) 、前 —( pre —) 、亚 —( sub —) 、准 — ( para —) 、泛 — ( pan— ) 、多 — ( poly / multi — ) 、全 — ( all — ) 、前 — ( pre — ) 、后 —( post —) 等。再如“主观主义、浪漫主义、本本主义”中的“主义”是日源词缀,“白不拉”中的“不拉”是源于蒙古语的词缀,“思密达”是源于朝鲜语。
五、结语
“汉化”和“外化”是不同文化相互撞击的结果。外语词和本土词都是自身文化的携带者,两者相遇在一个大的语言环境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形成不同文化的较量,其中有对抗,有妥协,还有融合,这就直接引起了“汉化”和“外化”的发生,外来词的“汉化”,使其能更好地融入汉语词汇系统中,汉语词汇的“外化”,使其能更好的与国际接轨。不管是汉化还是外化都反映出新时期跨文化交际不同以往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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