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外婆美文
每逢佳节倍思亲,“春节”正悄悄得离我们越来越远,今日是正月初五,我在睡梦中仿佛看到外婆的映像倏然被惊醒。按道理说她老人家已过世多年,是想她了吗?我从未有过此感觉,——奇怪。
外婆,从我记事起她永远都是笑容可亲,从未见过她“恼”过;她瘦弱的身材,憨憨的笑脸,以及被裹得达不到三寸金莲的脚,从来没有见过她老人家“闲”过;总是在忙里忙外。
外婆是个苦命娃,一生都不知道自己多大年龄,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很小的时候就失去双亲,一直在叔父家长大,具体受过多少罪,吃过多少苦,她老人家从来不提,所以大家(滋生的后代)谁也不知道。我也曾一度猜测外婆的年龄,大约出生于1925-1926年之间。
外婆没有读过一天书,没有出过远门,最远去过宣化,去宣化的时候已经七十多岁,每每提起此事,她就像个孩子,说:姥姥见到火车了,跑的那么快,还有楼房……
由于外婆的疼爱,我从小就爱住姥姥家,小时候姥姥家很大,里屋有一间半房那么大,宽大约有4·5米,房子几乎成正方形,房子最壮观的景色就是一盘大炕,从西墙一直通到东墙,占据房子一半的空间,坐落于南墙窗户下面。窗框也比较古老,木质榫卯结构,大都是由小正方形方块组成,有手掌那么大,用麻纸糊的,最醒目的是有两块不算很大的玻璃窗口,给家里增添了不少阳光,但做工比较粗糙,一看就是后来改造过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一块玻璃破了,裂了三道缝,中间用纽扣固定的(至今我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固定的'那么好),这也说明了西洋发明的玻璃落户于普通民居的一项伟大创举吧!家里除了有一个不算很大的红柜和几口大缸外没有任何家具。最令我记忆犹新得还是那根地中央的柱子,很高,很粗,并且被摸的又黑又亮,它是我的最爱。小时候我总是喜欢抱着它转啊转,抓着它做一些自己认为高难度的动作,记得有一次我一直爬到了屋子的顶端,被我外婆发现后说:“我的小祖宗,你要把我们的房子拆了;这间房全凭这根柱子了,如果倒了,我们全得完蛋。”但她老人家仍然保持着满脸微笑轻声地数落着我,当时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害怕。现在我才知道那根柱子相当于一堵墙,是它的支撑,才使房子变大,我估计是当时盖房的时候没钱买横梁吧!
我在十三岁的时候母亲就已经过世。清明节为母亲扫完墓以后,第一站就是去外婆家。每次外婆都在村口等我,当她看到我时总是噙着泪花,带着微笑,哽咽数秒钟以后才说话。紧接的是高兴,问寒问暖,有说不完的话……再接着就是忙。鸡蛋,坝上人最淳朴的待客之道,先是煮,接着就是炒。
炒鸡蛋,外婆总觉得缺一点菜,不够丰盛。这贫瘠的坝上高原不可能有蔬菜,恰赶上清明节青黄不接的季节。可是外婆笑了,悄悄地走出屋外,爬上了院墙,翻进了自家的小院,蹒跚得走到最向阳地方,抛开了一些干柴,奇迹出现了——一小片绿油油的韭菜展现在我们的眼前。我兴奋问外婆您是咋样做到的。外婆笑咪咪着跟我说:“过完年姥姥每天就开始在晌午时候浇一些水,天快黑的时候再用破衣服和干柴盖好,你看现在快有一巴掌高了吧,姥姥给你剪一些炒鸡蛋。”我连忙说:“不用,不用……”姥姥看了我一眼,挺生气,于是便麻利地用剪刀剪了一把韭菜。姥姥不用我搀扶,三步两步迅速走进屋里,给我做最丰盛午餐鸡蛋炒韭菜。
香啊!
我们一边吃一边唠着家常,说你舅这么了,你姨,你哥姐妹弟……总之都是好!还不时传出一阵爽朗笑声!
这就是我的外婆,我真的很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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