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莫将戏事扰原文翻译及赏析
棋·莫将戏事扰
朝代:宋代
作者:王安石
原文:
莫将戏事扰真情,且可随缘道我赢。
战罢两奁分白黑,一枰何处有亏成。
翻译:
下棋只是游戏,何必动真感情。你们就随便算我赢得了,反正等到下罢棋,就把棋子收了,棋盘上又哪里去找什麼胜败?
说明:游戏的意义就在于以人为的规则,使人们在其中获得某种乐趣,但如果沉溺于这种人为规则所导致的胜负,损性伤情,则于游戏的初衷恰如其反。诗中借弈棋表达了随缘自在,勿生执着的人生哲理。由这,也可看出作者的棋品很差。
赏析:
这是一首格调清新、兴味盎然的七绝小诗,诗虽短,却在中国围棋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从此诗中,我们可以管窥中国古代文人弈棋的思维方式,进而透视通过围棋流露出的民族性格。
诗的作者王安石(1011—1086),字介甫,晚年号半山。抚州临川(今江西临川)人。北宋庆历年间进士,官至丞相,是一位众所周知的大政治家、文学家。
和许多文人一样,王安石也是一个大棋迷,但据史料记载:他“每与人对局,未尝致思,随手疾应,觉其势将败,便敛局曰:‘本图适兴忘虑,反至若思劳神,不如其已。’”([宋]范正敏《遯斋闲览》)可见,王安石仅仅是把下棋当作一种娱乐和消遣的手段和工具。在对弈中,他经常下随手棋,并常因此招致大败,但他对此却不以为意,这一点从诗中不难看出:
诗的一开头,作者就将围棋定位为“戏事”,在王安石看来,弈棋,只不过是一种游戏而已,犯不着较真。他认为,所谓的“真情”才是最重要的。首句中,对“戏事”与“真情”的取舍十分明朗,而一个“莫将”,更是强调了这种态度的坚决。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认识,第二句才自我陶醉似的'说:“且可随缘道我赢”。从表面上看,这好像是一种胜负不萦于心的超脱境界,而事实上,却恰恰是他太在意胜负了。这和苏轼的“胜固欣然,败亦可喜”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对胜负,苏轼看得淡、看得开,只要沉浸在围棋的乐趣中,胜败输赢都可不必挂怀,但他对胜负的事实本身还是尊重的。王安石则不然,对于他,胜负是可以随意地“判定”的。“道我赢”,一个“道”字,恰好说明事实上作者是输了。既然输了,还偏偏要说,可以算作是自己赢了。试想,若是真的淡泊胜负,何至于要用这样的“精神胜利法”来为自己输棋解嘲呢?由此可见,前面之所以将围棋目为游戏之事,也不过是他自己棋力差,心虚而已。
诗的结尾,是王安石对围棋的理性认识,也是他为自己“淡泊胜负”所找的理由。既然一局棋罢,黑白棋子装入奁(即棋罐)中,空空如也的棋枰上便什么都没有了。是非成败,转头即空,哪还有什么分别?
从这首诗中,我们可以看出:围棋,在包括王安石在内的许多文人那里,只是“小道”,只是一种玩物而已,只要自己高兴,胜负成败都可以亵渎。在这些文人看来,下棋,不过是自己显示逍遥闲适的手段罢了。文人尚且如此,轮到帝王那里,像康猧乱局之类的事又何足为怪?从棋的境界上来看,这一点我们与日本实在是相差太远,那有如“悬崖白刃战”的十番棋,那殚精竭虑的呕血、耳赤之局,是中国围棋史上,尤其是文人围棋中从不曾有过的。
从王安石对围棋的态度中,我们不难看出,后来中国围棋何以会落后给日本。这首诗,不正是落后原因的解码吗?诗,确实是好诗,可惜,棋道的尊严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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