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船秋思马致远原文翻译赏析
夜行船秋思马致远翻译赏析,这是元代戏曲作家、著名杂剧作家马致远的作品,风格豪放,行文流畅,曲折有致。
原文:
夜行船·秋思
马致远
百岁光阴如梦蝶,重回首往事堪嗟。今日春来,明朝花谢。急罚盏夜阑灯灭。
夜行船·秋思字词解释:
⑴双调:宫调名。夜行船:曲牌名。这是套数,有多个曲牌,下面的“乔木查”“庆宣和”“落梅风”等都是曲牌名。
⑵梦蝶:《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这句话是说人生就像一场幻梦。
⑶“急罚盏”句:赶快行令罚酒,直到夜深灯熄。夜阑,夜深,夜残。
⑷秦宫汉阙:秦代的宫殿和汉代的陵阙。
⑸不恁(nèn):不如此,不这般。
⑹龙蛇:这里指刻在碑上的文字。古人常以龙蛇喻笔势的飞动。李白《草书歌行》:“时时只见龙蛇走,左盘右蹙如惊电。”
⑺投至:及至,等到。
⑻“鼎足”句:言魏、蜀、吴三国鼎立的形势,到中途就夭折了。最后的胜利者到底是魏呢?还是晋呢?
⑼好天良夜,好日子,好光景。
⑽看钱儿:元代杂剧家郑廷玉根据神怪小说《搜神记》,关于一个姓周的贫民在天帝的恩赐下,以极其悭吝、极其刻薄的手段,变为百万富翁的故事,塑造了一个为富不仁,爱财如命的悭吝形象——看钱奴。一作“富家儿”。
⑾锦堂风月:富贵人家的美好景色。此句嘲守财奴情趣卑下,无福消受荣华。
⑿添白雪:添白发。
⒀鸠巢计拙:指不善于经营生计。《诗经·召南·鹊巢》:“维鹊有巢,维鸠居之。”朱熹注:“鸠性拙不能为巢,或有居鹊之成巢者。”
⒁葫芦提 :糊糊涂涂。
⒂蛩:蟋蟀。宁贴:平静,安静。
⒃彻:了结,到头。
⒄裴公:唐代的裴度。他历事德宗、宪宗、穆宗、敬宗、文宗五朝,以一身系天下安危者二十年,眼见宦官当权,国事日非,便在洛阳修了二座别墅叫做“绿野堂”,和白居易、刘禹锡在那里饮酒赋诗。
⒅陶令:陶潜。因为他曾经做过彭泽令,所以被称为陶令。相传他曾经参加晋代的慧远法师在庐山虎溪东林寺组织的白莲社。
⒆北海:指东汉的孔融。他曾出任过北海相,所以后世称为孔北海。他尝说:“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吾无忧矣。”
⒇东篱:指马致远。他慕陶潜的隐逸生活,因陶潜《饮酒》诗有“采多数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句,乃自号为“东篱”。
夜行船·秋思翻译:
人生百年就像一场梦幻,回首往日,事事都值得长叹。昨天春刚来临,今日花已凋残,还不如夜深灭了灯烛,急急地罚酒寻欢。
想秦汉的宫殿,都化作了放牧牛羊的荒草原。不是这样的话,渔夫樵子便没内容闲谈。只见荒坟断碑横七竖八,碑上的文字早已漫漶。
等到坟场成为狐兔出没的地盘,这期间消磨了多少英雄好汉。三国鼎立,也像折鼎那样不能久全。魏么?晋么?都同前朝一般。
老天让你成大款,可别想入非非,一味地盘算。良辰美景总是那样的短暂。富翁们就算是铁石心肝,怎能狠得下性子,把现成的享受白白抛在一边?
眼前的红日就像下坡的车辆,又一次急急地坠下西天。当真它使镜里白发频添。上床脱了鞋子,就不知第二天是否还有机会再穿。别笑我像斑鸠那样不善于经营谋生,我一向保持着糊里糊涂、痴呆懵懂的外观。
我断绝了功名的企求,也摆脱了是非的纠缠。门前清静,不受闹市红尘的沾染。屋角种植绿树,破墙面对青山。更加上竹篱茅舍,足以把身安。
蟋蟀停了鸣叫,方能一觉睡酣,等到晨鸡报晓,俗事又络绎不断:这样的情形何年才完?冷眼观世,只见蚂蚁密麻麻排兵布阵,群蜂乱哄哄采花酿蜜,苍蝇急忙忙争腥逐膻。我向往的是裴度那样的避世隐居,陶渊明那样的同高士结社作伴。我爱秋天的优点:采摘带露的菊花,分擘当令的熟蟹,点燃一堆红叶,把美酒煮暖。想人生饮酒的机会有限,一生遇到的重阳节屈指可算。我吩咐家僮记着:有人问起我的话一律回断,就算孔融前来拜访,也回答他主人醉了,不能出来迎见。
夜行船·秋思创作背景:
对于人生意义的探索,可说是文人咏怀的一个永恒的主题。从先秦到两宋,凡是进步的文人,即使处在最黑暗的时代和最坎坷的境遇中,无论怎样昏酣遗世,在内心深处总还多少保留着一点立功立德的理想。但是,任何一个时代都不曾像元代这样善恶颠倒、是非不分;这样把文人打入社会的最底层。因而元代文人对现实大多是彻底绝望的:“青史内不标名”、“把功名富贵都参破”(张养浩《辞官》),“无是无非快活煞”(孛罗御史《辞官》),仕途顺利的文人尚且作如是之想,压在社会下层的文人也就可想而知了。马致远的《夜行船·秋思》正是将这种看穿一切的普遍情绪提到历史的高度来认识,更集中更凝炼地反映了元代愤世嫉俗者的共同心理状态。
夜行船·秋思赏析:
秋思本是中国古典诗词的传统题目之一。长期以来,人们由这一题目生出的无数感慨,已使秋思的词义本身便凝聚着思索自然之秋和人生之秋的丰富内涵。而马致远《夜行船·秋思》更是包孕弘深、独具一格。这一套曲将参透名利、离绝是非的处世哲学寄托在叹古讽今、嘲风弄月的牢骚里,浓缩了他在《陈抟高卧》《黄粱梦》等剧目和其他散曲中反复宣泄的内心苦闷,表现了他因半世蹉跎、饱谙世情而形成的纵酒肆志、超然尘外的人生态度。
马致远的《夜行船·秋思》从思想内容上扩大了散曲的表现范围;并充分利用元曲语言俚俗明快、句式节奏自由的特点,从表现艺术上提高了散曲的境界。这一套曲由七支曲子组成,第一支曲以人生当及时行乐的感慨领起全篇。题为秋思,不写秋景,但迟暮之悲、忆旧之情处处关合“秋”字,实是从人生的晚景虚写自然的秋意。反过来,“今日春来,明朝花谢”写韶华过隙之感,则是以自然之春倒映人生之秋,“今日”、“明朝”的夸张更加强了光阴流逝的急速感,春花又与“梦蝶”在字面上相照应。“梦蝶”用《庄子·齐物论》的典故,既烘托了百年犹如一梦的迷惘之感,又以词藻的装饰美点缀了春意。人生如梦已成滥调,庄周梦蝶也是熟典,但用惜春之情反写悲秋之思,尚不落俗套。末句“急罚盏夜阑灯灭”利用虚词的省略造成意思的含混,又从及时行乐的老话中翻出新意:“急罚盏”三字声短调促,把催人赶快行令罚酒的意思连同急不可待的语气一起传达出来了,而这三字与“夜阑灯灭”之间又有一个停顿,便兼有两重含意:一是赶快罚酒直到夜深灯息,即“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之意;一是赶快罚酒--却已夜阑灯灭,也就是即使急急行乐,犹恐不能及时之意。这支曲缓起急收,以入声为平声。起调平稳,与长嗟短叹的表情相应,愈往后愈急促,在言犹未尽时顿断,这就为以下六支曲子展开古今纵横之谈留下了余地。
第二、三、四支曲子从兴亡之悲谈到贪财之愚,慨叹所谓名标青史、功业不朽、富贵久长的虚幻,以证明及时行乐的实在。
第二支曲否定了帝王无上的权威。秦宫汉阙化为一片衰草,成了放牧牛羊的原野,昔日繁华已成过眼云烟,只落得渔夫樵子几句闲话。如此悲凉的意绪却化为一句刻薄的挖苦:若不这般兴衰更替,渔樵便没有闲话可说了。这出人意表的冷嘲应有无限感触,可又将千古兴亡说得何等无足轻重。至此意犹未足,还要追补一层:纵然是留下几座荒坟,横着几块断碑,也因年代久远而无法辨认那上头模糊的字迹了。古人将刻石立碑看作不朽功名的象征,此处“龙蛇”本指碑刻文字龙走蛇舞的笔势,但这词也常用于比喻古代帝王,所以“不辨龙蛇”语意双关:既然连铭功记史的碑文都已字迹莫辨,那么后人又如何分辨历史上那些龙争蛇斗的风云人物呢?“秦宫汉阙”着眼于帝王生前之贵不能持久,“荒坟““断碑”着重于死后之名不能永存,这就用虚无主义的历史观彻底否定了历代文人所讴歌的青史留名的人生理想。
第三支曲直接用议论和反问对英雄豪杰建功立业的意义提出了怀疑。“投至狐踪与兔穴,多少豪杰”两句,由于押韵和字数的限制,实为倒装:多少英雄豪杰,到头来连荒坟断碑都没有,他们的葬身之地已变成了狐狸野兔出没的场所。这一倒装恰好利用“投至”二字含有“及至”的意思,在语气上与第二支曲承接,情绪和句意也正相连属。鼎足三分指魏、蜀、吴三国之争,也兼指所有群雄纷争的时代,正如秦宫汉阙不限于秦汉,也代表所有强盛统一的王朝,这虽是诗词曲怀古咏史的常套,却也有典型意义,且正好按朝代顺序排列,使两支曲连成一气:鼎足三分的功业半途夭折,到如今魏在哪里,晋又在哪里呢?千秋功罪,后人又当怎样评说?所以这茫然的一问与“不辨龙蛇”之意相生发,抹掉了多少豪杰争夺天下的功过成败和是非。回过头来再看看那些狐踪兔穴,已被历史湮没的英雄们当初逐鹿中原的纷争也就像兔奔狐逐一样没有意义。这一支曲结尾连用两个叠问,使魏、晋和秦、汉首尾呼应,字法灵活多变,章法周密严谨。
第四支曲由叹古转为讽今,内容与上二支曲并列,意思更透过一层:帝王豪杰的功业尚且化为乌有,更何况看钱奴的万贯家财。可笑这些人心硬似铁,一味地爱钱如命,看不透人生好景不常,为欢几何,空使锦堂风月虚设,根本不懂得赏心乐事。“锦堂”用宋韩琦在相州故乡筑昼锦堂的故事,泛指富贵人家的第宅。全曲四句,分两层递进,看钱奴的庸俗愚蠢和昼锦堂的良辰美景两相对照,俚俗的白话和清雅的词藻各得其所。元代另一个杂剧家郑廷玉根据神怪小说《搜神记》所作的《看钱奴》,写一个周姓贫民得天恩赐,变成一个为富不仁、极其吝啬刻薄的百万富翁,有助于理解“天教富,莫太奢”的意思。此处讥刺看钱奴的.贪吝鄙俗,实际是将汉诗中“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古诗十九首·生年不满百》),“贪财爱惜费,但为后世嗤”(汉乐府《西门行》)的老调翻为新曲。
以上三支曲子已将功名富贵都参破,第五、六两支曲子便转而陈述自己的人生哲学。“眼前红日又西斜”写一日之内光阴的流逝,遥承“百岁光阴”而来,“疾似下坡车”的比喻从羲和驾日车的常用典故脱出,化雅为俗,生动有趣。“晓来清镜添白雪”反用李白“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成青丝暮成雪”的意思,引出“上床与鞋履相别”这句玩笑,好象把俗话说的“今晚脱下鞋和袜,不知明天穿不穿”稍加提炼发挥,便成了至理名言。不过这句貌似参透生死的俏皮话里隐藏着愤世嫉俗的深意,所以紧接着劝人莫笑自己像不会筑巢的斑鸠那样拙笨,这不过是糊里糊涂地装傻而已。自称不善营生之计,其实倒是离绝名利是非的上计,明说一向装呆,又点出浑浑噩噩混世的不得已。下一支曲说:“利名竭,是非绝。”正是上一支曲结尾的言外之意。“红尘不向门前惹,绿树偏宜屋角遮,青山正补墙头缺”三句鼎足对,用鲜明的对比色描写自己隐居尘外的清幽环境,构图别具匠心:绿树青山本来一近一远,层次分明,但一遮屋角,一补墙缺,便像一圈遮挡红尘的屏障,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封闭在“竹篱茅舍”中,造成了隔绝是非名利的小天地。上一支曲全用散句,既无对仗,又无雷同的句法,这一支曲全为对句,散而有序,整而不板,雅词与俗调相间,典故和俚语并用,活泼和谐,妙趣横生。
最后一支曲煞尾,正面点题:可叹人生在世,只有睡觉时才得安宁,天一亮便有万事干扰不休。蛩吟即蟋蟀叫,至此才扣住秋景。人间万事归结到一点,无非是争名夺利,所以下面用一组鼎足对,将古往今来世上的一切纷争都比喻为“密匝匝蚁排兵,乱纷纷蜂酿蜜,闹攘攘蝇争血”。“蚁阵蜂衙”、“浮生如争穴聚蚁”的说法虽在元曲中常见,这三句却因连用确切精当的叠字排比对仗,把蚁穴、蜂窝、蝇群的形状写得特别麻人。作者的功力还不仅在于能将封建社会中世人的丑态形容到如此恶心的程度,更重要的是能以迥异于世人的高雅情趣与之相对照,表现出细宇宙、小万物、俯视尘世的超然神情。
个人资料:
马致远(约1250—1321以后),字千里,号东篱,(一说名不详,字致远,晚号“东篱”),汉族,元代戏曲作家,元大都(今北京)人,原籍河北省东光县马祠堂村。他的年辈晚于关汉卿、白朴等人,生年约在公元1250年,卒年约在至治改元到泰定元年1321年以后,与关汉卿、郑光祖、白朴并称“元曲四大家。”
马致远是元代著名杂剧作家,大都(现今北京)人。因《天净沙·秋思》而被称为秋思之祖(已选入7年级上人教版语文15课古代诗歌四首之一)(8年级下苏教版语文书诗词曲三首之一)。所做杂剧今知有15种,《汉宫秋》是其代表作;散曲120多首,有辑本《东篱乐府》。青年时期仕途坎坷,中年中进士,曾任浙江省官吏,后在大都(今北京)任工部主事。马致远晚年不满时政,隐居田园,以衔杯击缶自娱,死后葬于祖茔。
马致远早年即参加了杂剧创作,是“贞元书会”的主要成员,与文士王伯成、李时中,艺人花李郎、红字李二都有交往,也是当时最著名的“元曲四大家”之一。(四大家包括关汉卿、白朴、马致远、郑光祖。)马致远从事杂剧创作的时间很长,名气也很大,有“曲状元”之誉。他的作品见于着录的有16种,今存《汉宫秋》、《荐福碑》、《岳阳楼》、《青衫泪》、《陈抟高卧》、《任风子》6种,另有《黄粱梦》,是他和李时中、红字李二、花李郎合作的。以《汉宫秋》最著名。散曲有《东篱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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